第一章沉沦
海城,金碧辉煌酒店。
韩离亭阴沉着目光看着床边傻兮兮笑着的女人,一点儿也不知道最大的危险就在自己身边。
真不知道半路救下她是不是在害她。
少女姣好的面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美丽,像是一棵诱人的草莓,在等待着人来采摘。
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土崩瓦解。
他站起身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迈着修长的腿朝她走去。
顾桑子此时只觉得晕眩得很,无法判断自己的行为。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也学着韩离亭站在床边,仰着红透了的面庞看着他,依然挂着纯真无害的笑容。
韩离亭也不动,一双桃花眼将她此刻娇憨的状态深深映在脑中。
突然,她伸出手,抚摸上韩离亭的脸颊。
顺着眉峰的弧度下来,盖在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上。
韩离亭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任凭那双点火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
顾桑子浑然不觉危险在一步步靠近,憨笑着看向韩离亭。
韩离亭再也克制不住,瞬间把她扑倒在床上,软玉在怀的感觉着实美好。
淡淡的香水味道充斥着他的嗅觉,他忍不住深呼吸一口,身下扑扇着眼睛的人儿,微张的唇像在无言的索求着什么。
“是你自找的。
”韩离亭看着眼前的女人。
随后头脑一热,重重吻了下去。
顾桑子短暂清醒的时间里感受到男人特有的气息,一瞬间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沉沉睡去。
现实与梦境交织在一起,顾桑子已经全然忘却之前让自己痛苦欲绝的事情。
美好的梦境带给自己的慰藉,让她甘心在此刻的沉沦,不愿醒来。
韩离亭从来不是一个贪恋美色之人,可他在顾桑子面前,却彻彻底底的败了。
一整夜都像个不知餍足的孩童一般,久久不愿离去。
他看着在自己怀里安睡的像个婴儿一样的顾桑子,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带着浅笑闭上眼睛,享受得来不易的安逸。
这一夜太漫长,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彼此相拥,用最古朴的方式诉说着彼此的眷恋,然后昏昏睡去。
终于,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丝苍白,大地即将重新回为光明。
而黑夜的存在,只不过是给了众人沉沦的一个理由罢了。
第二章大梦初醒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黑暗的房间里洒下一丝光亮。
顾桑子伴随着阳光的洗礼缓缓睁开眼睛,宿醉让她头痛欲裂,正欲起身时,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有谁能告诉她身边躺着的美男子不是海城赫赫有名的商界大牛韩离亭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桑子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只能想起来昨晚是自己的生日,约了男朋友安在时来金碧辉煌吃饭……那之后呢?安在时去哪里了? “别拍了,本来就傻,再打下去就真成傻子了。
”韩离亭早就醒了,没想到还能欣赏到这样一出精彩的画面,整个人都变得愉悦起来。
“你…你…你是谁啊?” 顾桑子赶紧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 韩离亭也坐起来,露出八块腹肌,在顾桑子疑惑的目光里温声说:“是你让我救你的,难道你都忘记了?” 顾桑子这才在五雷轰顶般的震惊里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生日过得并不愉快,安在时带着自己异父异母的妹妹顾仍歌来跟自己说分手。
原来他们二人早就勾搭在一起,只不过是自己天真,以为安在时对自己就是真心实意的好,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家里有钱。
自从半年前他就跟顾仍歌秘密的在一起,还美名其曰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给顾桑子恶心的要命,于是痛痛快快的分了手。
人前洒脱,人后借酒消愁。
顾桑子不知道喝了多少瓶红酒,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走路都像要飞起来一样。
她一路扶着墙,一路走,走来走去好像还是在原地不动,于是深夜独自买醉的少女吸引了几个猥琐的大叔。
顾桑子本能的觉得这些人是坏人,不能跟他们走,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她才找了个机会走出猥琐大叔们的包围。
醉酒的人自然是跑不快,猥琐男纷纷兴致勃勃的看着顾桑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漫不经心的在她身后跟着。
没想到在转角处遇到了韩离亭,顾桑子瞬间分辨出他跟猥琐大叔们不是一伙的,便紧紧抱着他的腰,含糊着说:“救救我,救救我。
” 韩离亭自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正想把她推开的时候,看到了顾桑子因为醉酒而红透的脸颊,就瞬间改变了主意。
“这个女人是我的,你们走吧,有意见的话欢迎来找我。
”他垂下眼眸,淡淡说道:“韩氏集团韩离亭。
” 能够出入金碧辉煌的,自然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他们一听韩离亭的名字,立马如过街老鼠般溜走,没有丝毫的逗留。
再后来的事情……顾桑子根本没脸去想。
她哀嚎一声,又害羞又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
看到她这样,韩离亭勾起自己的薄唇,肃清的声音传来,“看来是都想起来了,那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应该好好算一算了?”
第三章一笔勾销
顾桑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韩离亭的问题,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好像这样就可以否认昨天发生的一切。
“不要企图逃避,你是绝对逃不掉的。
”韩离亭翘着腿,悠悠的说道。
“那你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吗?” 顾桑子只觉得委屈极了,明明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刚失恋又失身,还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韩离亭丝毫不为所动,冷静的回怼,“那你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喝醉,不要随便跟陌生男人走,不要随便对一个成年男性笑,不要……” “够了!”顾桑子委屈的哭了出来,抱着被子小声啜泣着。
韩离亭一下子失了神,笨拙的安慰着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逗逗你还在嘴边,就被顾桑子打断。
“你就是想怎样?就是想霸占花季少女吗?”顾桑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昨晚没来得及哭出的悲伤一次哭个够。
“那你说,我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的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顾桑子抬起头哽咽着说道。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韩离亭之前想好的话全都抛之脑后,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只能遵从着本能的生理反应。
他倾身在顾桑子唇上亲了一下,还没好好感受柔软的触感,就匆匆离开,意犹未尽的抿抿嘴,说道:“这样就够了。
” 顾桑子没想到他会这样,连哭都忘记了,直愣愣的看着韩离亭,眨着懵懂的大眼睛,“这样就一笔勾销了吗?” “一笔勾销?” 韩离亭失声笑了笑,轻抚上她的脸颊,用以往都不曾有过的温柔目光注视着她:“宝贝儿,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一笔勾销的。
” 成年男子固有的压迫感让顾桑子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推开了他,“不好意思韩总,我该回去了,爸爸会担心的。
” “你确定要现在走?”韩离亭压低声音,自带怒气。
“昨天只是一个意外,不是吗?” 顾桑子快速穿好衣服,冷静下来,略带央求的语气说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 “梦?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吗?”韩离亭握住她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恶狠狠的说道:“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梦!” 他粗暴的把顾桑子扔到床上,冷眼看着她,对她的挣扎置若未闻,侵略性的吻密密麻麻的压了下来,将顾桑子的呜咽尽数吞下。
不同于昨晚的酒醉,顾桑子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与男人带有惩罚意义的动作。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韩离亭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全然没有之前的温柔。
她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似是又天黑了,韩离亭才带着所有的寒冷缓缓离开,留下顾桑子一人在黑暗中。
阴影里,他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如你所愿,我们一笔勾销。
”
第四章悲伤
顾桑子平静的躺在那里,凌乱的床单盖在自己身上。
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悲伤了,机械的像个木偶一般,走进卫生间,把属于那个男人的味道全部洗去。
等她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中时,却发现本该热热闹闹的家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刚好保姆过来,看到顾桑子还吃了一惊,随即抹了抹眼泪。
“大小姐,你昨晚去哪里了啊,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老爷他突发心脏病,连夜被送到了医院。
” “什么?爸爸心脏病犯了?”顾桑子心里一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往医院赶去。
路上她看着一大串的未接来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切都怪自己,要是爸爸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 医院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按着顾仍歌发给自己的病房号,顾桑子找了过去,却看到了终身无法忘怀的一幕。
顾仍歌和黄阿姨站在病床旁,声泪俱下的看着医生残忍的给爸爸盖上白布。
顾桑子顿时腿软了,强撑着走了过去,不敢相信的抓着医生的肩膀,崩溃的大喊道:“不可能,你快告诉我不可能,爸爸才给我过了生日,怎么会离开我!” “桑子,你不要这样,快起来。
” 黄阿姨扶着顾桑子,擦了擦自己本就不多的眼泪,责怪道:“你爸爸一直在念着你,我和仍歌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可是没人接…可怜你爸爸,到头来念叨的闺女还不在身边。
” “不可能!一定是你对不对,是你害死了我爸爸!” 顾桑子拼命的摇着头,走过去握住爸爸早已经冰凉的手,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事到如今你还来责怪别人?昨晚爸爸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不还是我和妈妈陪在爸爸身边?” 顾仍歌推开顾桑子的手,装模作样的说道:“亲戚都在这里,你别让大家看了笑话。
” 除了他们一家,还有很多本家的人也围在病房里。
一个个神情肃穆,一部分是真的难过,另一部分则是担心自己家族未来的命运。
“桑子,好孩子,你不要自责了。
人各有命,你是大女儿,你要振作一点儿给你爸爸看。
”安慰她的是爸爸的亲弟弟。
“你要相信一点,不管你爸爸做了什么在你看来不可思议的决定,那都是为了你好。
” 顾桑子点点头,默默擦掉泪水,在医生递过来的死亡确认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爸爸被医生强制送到了太平间以后,顾桑子呆呆的坐在医院走廊,后悔自己没能见上爸爸最后一面,痛苦的低下头,呜咽的哭着。
正巧来医院检查身体的韩离亭看到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顾桑子。
本想上前去安慰,又想到了之前自己放下的狠话,硬生生逼着自己停下脚步。
那天,顾桑子哭了多久,韩离亭就在远处看了多久。
那一夜,她才是一瞬间的真正长大,往日天真烂漫的姑娘学会了如何在人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学会如何逢人说话。
也是那时候她才明白,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第五章葬礼
葬礼定在了三天后。
顾家在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顾桑子在灵位前站着,面无表情对每一个人送花的人鞠躬。
突然,一双黑色皮鞋映入眼帘。
她心里一动,猜到了来人是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原本也就是两个不想干的人,顾桑子便一直垂着眼眸,不搭理他就。
“节哀。
”韩离亭跟顾家生意上没有交集,本可以不来,却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情。
顾桑子默默接过那束花,算作回应。
韩离亭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发觉自己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转身离开了。
顾仍歌却注意了俊秀挺拔的韩离亭,饶有兴趣的凑到顾桑子身边,“姐姐,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男人就是韩离亭吧?” “怎么?有了安在时还不知足吗?”顾桑子懒得跟她多废话,趁着这会儿人少走到了一旁休息。
顾仍歌自找了没趣,扭扭**也走了。
吊唁环节很快就结束了,顾桑子一行人驱车来到了墓地。
直到亲手拿着装有爸爸的骨灰罐,顾桑子才恍惚觉得爸爸真的离自己而去了。
她低头看着乳白色的罐子,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高大威猛的爸爸只剩下这么一点,轻得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爸爸,女儿会坚强起来的,您不必为我担心。
”顾桑子在心里默默说着,跟爸爸做最后的道别。
送葬安在时也过来了,只不过是以顾仍歌家属的身份。
顾桑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半拥着顾仍歌的安在时,心里完全没有任何波澜。
下完葬已经很晚了,顾桑子想在这里多陪爸爸一晚,就附近的酒店住下了。
她坐在酒店门前的花园,抬头看着天上忽明忽亮的星星,是否有一颗是爸爸呢?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以为是来劝她回家的人,头也不回的说:“不用来劝我了,你们先回去吧。
” “桑子,是我…” 是安在时? “你来干什么?”顾桑子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确定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才继续问道:“怎么不陪顾仍歌回去?” “我只是担心不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安在时吞吞吐吐的说着。
顾桑子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了一声,“担心我?那顾仍歌知道吗?” “桑子,你不要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不是吗?” 安在时往前几步,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滚开!不要碰我!” 顾桑子原本最贪恋他的怀抱,如今只觉得像是毒药一般,不能沾上半分。
“你如今竟然这么讨厌我?” 安在时依旧喜欢顾桑子,却又对百般勾引自己的顾仍歌把持不住。
如今见顾桑子这么难过,心里又开始动摇。
“桑子,我真的只是想来安慰安慰你,你别推我走了。
” 安在时硬把她抱在怀里,却被顾桑子挣扎出来。
“啪”的一声,顾桑子用力打在他的脸上,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你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第六章他不配
安在时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桑子,你竟然打我?” “打你还不快滚?” 韩离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顾桑子惊讶的回头,“你怎么在这里?” 他背着灯光缓缓走来,穿的还是白天那一套黑色西装。
此时与黑暗融为一体,显得更加神秘。
“他是谁?”安在时吃味儿的问,“这才几天你就令寻新欢了?”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离亭同样不悦,“这里不欢迎你,回去陪你的好女朋友吧。
” 安在时看着韩离亭的模样,心里不禁犯怵,灰溜溜的走了。
偌大的花园霎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顾桑子没有心情跟他说话,背对着他说道:“你也走吧,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 空气里安静了许久,韩离亭默默盯着她的背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直想将她抱在怀中,给予她自己的温暖。
…… “他就是你深夜买醉的原因?”韩离亭没有离开,走过去坐在了顾桑子身边,跷着长腿看着她。
“是他又怎么了?谁年轻时没有爱过两个**啊。
” 顾桑子倒释然了许多,无所谓的摊摊手,“你要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就随你怎么嘲笑吧。
” 韩离亭并没接话,而是伸出长长的手臂,将她环抱起来,顾桑子只觉声音从耳后传来。
“他不配,他不配拥有你的爱,不配你为他伤心流泪。
” 顾桑子听罢顿时泪眼盈盈,她慌忙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回,轻轻推开他,低声说道:“没有什么配不配,那都是我愿意的。
” “顾桑子?”韩离亭轻声喊道。
“嗯?” “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韩离亭转头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眸色清澈,一望见底。
“我不愿意。
”顾桑子坚定的拒绝,“你我不是同路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 韩离亭不甘心的又重新把她搂在怀里,“你怎知我们不是同类人?” “你我相遇本就是一场错误,为什么要把这错误延续下去呢?” 顾桑子再一次推开他,“我回去了,你自便。
” 韩离亭几天之内在同一个女人这里碰壁两次,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升起,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欺身吻了上去。
“我不发威你就觉得我是好欺负的?”他凶狠的说道。
阔别几日的柔软如今又得以碰触,韩离亭的唇都在颤抖。
他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爱不释手的放在心尖儿上。
四片唇瓣相互依偎,辗转反侧。
顾桑子被吻得腿脚发软,直往他怀里倒。
这几日的事情让她心寒不已,倒想沉浸在此刻温柔的漩涡里。
关键时候顾桑子清醒了过来,同样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决绝道:“你说过我们一笔勾销了,就不要再纠缠我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永不见面的好。
” “你不要后悔!” 韩离亭暴怒的声音传来,顾桑子身形微微一顿,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自己刚失恋,爸爸又走了,顾桑子实在没有心情去讨论自己的感情,韩离亭的温柔差点儿让她忘记他是令整个海城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有的只是惧怕,又何谈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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