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

3月12日，我第一次去养老院。

养老院坐落在繁杂的街道里，临近闹市，却有别样的静。

走进大门，三两个老人坐着或站着看着栅栏外的世界，就这么痴痴的望着，在等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收心。

外面偶尔会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而过，收回视线，转向小路对面，那有扇常关着的门和路两旁的高大挺拔的树。寂静困锁着孤独的心，也许铁门里拴住的也有无数个跟她一样挂念着家的心。

简单的登记完，护工拿出门禁卡刷了一下。门开了，是几个耄耋老人。他们在都在互相观察着这些素未谋面的人，很是新奇。

不一会，终于看见了她，满心欢喜的喊了声。

许久未见，但她祥和的脸庞依旧那么熟悉。我看出来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显现出来的无助让人唏嘘不已，都与我先前见到的那个笑容满面的她截然不同。

她的目光停留在阿珍的身上许久，是急切的，热烈的，欣喜的……

阿珍的出现，像带着一束光，冲破一切投向她，希望，在那一刻被点燃。

黑暗被打破时，光，便会出现。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说了许久。

她向阿珍苦诉说着这里的不好、不公、不开心，用那只没有被病魔摧残的手抹去眼角的泪，而另一只手在抖动着，蜷缩着，很是心疼，但无能为力，只能忙着安慰。

我才发现，她说话时口齿不清，听力也下降了不少，牙齿也没了几颗，原本清爽的发型也被剪成了寸头……

时间抹去了很多痕迹，也抹去了开心。希望被一点点吞噬得只剩下失望，压抑的情绪充斥整个大脑，日复一日，在无人区自我救赎，这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

当我听到，年过半百的他，直接把已经在女儿家呆了三个月还没回过自己的家看一眼的老人送去养老院时，我的心百感交集，我没有想过，当至亲变得如此冷血时她会有多绝望。她大概以为会回到以前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里吧，她大概不会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吧，她大概，也不会想到，连回一次家都这么困难了……

危难关头显现出人性的恶和丑陋，当心变质了，也就回不去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次意外，应该也就不会揭开他们的面具而显露出那丑陋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