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办公室，一个女生突然叫住了我：“老师，送给你！”我一看，是一个用小楷本大小的纸张卷起的纸筒，中间用一截短线捆着，我顺嘴说：“这是什么？”她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我以为是学生写给我的悄悄话之类的东西，没有细问，就拿走了。

      下午半天课，带午读，一共是四节，一会还要开例会……我瘫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打开这一卷纸。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画了一个头像：三七分的刘海斜着下来，嘴角嘴角那颗针眼大的小痣深深地刺痛的我……谁画的？！为什么针对我？！那个女生居然还明目张胆地递给我，他们是不是都在看我的笑话？！当我在讲台上尽心尽力地给他们上课时，他们是不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的表演，然后用画肖像的方式羞辱我？！失望、失落、屈辱、愤恨一下子涌上心头，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

    当老师十年，从来没有遇见过像这样一群差的学生。全班63个人，真正有端正的学习态度，良好的学习习惯的学生不超过30个。其余的好像都是来学校混日子的，作业抄答案或别人的，考试靠偷瞄。这里面有经常上课睡觉的，有跟老师顶嘴、不服于批评的，有上课交头接耳说话不听讲的，有找不到书或其他学习资料的，有上课看课外书的，玩玩具的，做手工的，吃东西的……当然，这些与课堂无关的事情都是偷摸着做，我发现了会制止，但刚一走开又故伎重演。刚把这一片学生整顿好，那一片又乱糟糟的，有一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情景，打不完的地鼠，按不完的瓢。发一通火才会安静下来。可怕的是除了班主任，英语老师的课堂跟我的大同小异。副科老师的就更不用说了。

    想当年在农村教学时，那里的孩子们天真、纯洁。虽然有时会调皮捣蛋，但绝没有像这般邪恶，这般城府。课堂上批评他们，甚至作业完不成用竹竿敲几下手心，都不妨碍他们课下继续围着我叽叽喳喳，假期去我家找我玩的次数也不会减少……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可城里的孩子，班大人多不好管理，且打不得。离学校100米处就是教育局，做法不妥家长给你告到局里。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开例会时主任讲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心里乱糟糟的。开完会，太阳已经落山，外面依旧很冷，零下3度。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5级的西北风仍在肆虐。可是，比起那副令我心灰意冷的画，恶劣的天气又算得了什么。身体的寒冷可以克服，心里的寒冷却不知道如何捂热。我戴好口罩、耳暖、围巾、帽子、手套，开始骑车回家。

    我只想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