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东边望了望,
我朝南边望了望,
我朝西边望了望,
我朝北边望了望,
只有春风在那里吹着”。
故事开始于1958年中国江苏的儒里赵村,50年间,时代更迭,一个村庄消亡,另座城市崛起。“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历史的长河汹涌而前,但我们能做的便只有“随波逐流”,不停追赶时代前进的步伐。兜兜转转,曲终人散之时,重返归乡之路,才发现,故乡的一事一物,一人一景,都镌刻在心上,烙下最深的情印。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物是人非 ,满目凄然,但还好,家乡犹在。而儒里赵村的赵伯渝,从婚后离开土生土长的家乡,再次踏上通往家的千年古道,入眼的是一片废墟,人散物也毁,留给他的是惊异,恐惧和令人揪心的陌生感。
穿过荒草荆棘遍布的瓦楞,谁家的前庭,谁家的后院,谁家的……似历历在目。记忆里的斑驳陆离似乎还荡漾着它的回声,可故乡在春雨濛濛中被拆迁,留下的又是什么?
诗人艾青高歌:“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地深沉”。没有故土,何以为家?从呱呱坠地,我们便和家乡的人,家乡的景有了羁绊。一代代人浓缩成一章历史的扉页,同处一页历史篇章,虽没有世外桃源般的和谐,不同性格的人,内心有着兀自的谋划,在这平凡的乡野里,过着平凡却不枯燥的小日子,颇有一番风情。无论他们当初对我们做过什么,是喜爱也好,憎恶也罢,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便是“乡亲”。
当背井离乡偶遇村里人的那种激动是情不自禁的。文中同彬在外地见到老死不说话的礼平,也忘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主动和他打招呼,这便是“乡土情”。
文中有一段“我”回到已成废墟的家乡的内心描写,“我终于意识到,被突然切断的,其实并不是返乡之路,而是对于生命之根的所有幻觉和记忆。好像在你身体很深很深的某个地方,有一团一直亮着的暗光悄然熄灭了”。
这熄灭了的,大概就是那团生命之根,生命之源的焰火吧!
众所周知,我们中国人最主要是以村落的形式聚居的,后来逐渐发展成城市。我们出生便有一个家乡,根之所缔,情之所系。
然而,时代的发展摧毁了一个个乡村,建起了一片片城。那些个乡亲啊!远奔四里,留下的便被层层的楼房那扇清冷的门阻隔,每个人关上那扇门的同时,也关上了心门。门一关一闭,就遮挡了一双双有心的炙热的眼睛,阻挡了一个温情的世界。
飘飘泊泊,记忆中的山峦叠起,田园交错,扛着锄头穿着草鞋闲漫于田埂的老农,玩着捉迷藏偷偷向那芭蕉吊脚楼奔跑的身影……
脑海中父亲用白布小心翼翼包着的一碗舍不得吃的缀着两块小肉的白米饭,以及那双时而忧郁时而深沉,锐智的洞察一切的温暖的眼……
离开时伙伴的嬉笑道别,似友似亲的女子的牵绊……
总有些东西,你无论身处何方,它始终隐于你心里最深最深,轻轻牵动便会如泉而涌,思绪万千的地方,而这对家乡的记忆,对故土的思愁,对生命之根的追溯便是那最初的源。
我朝四处张望,望到了婴幼时的我,孩童时的我,青年时的我……揉揉有点乏累的眼,面前忽然而现一面镜子,从里看,现出了一张苍老如枯树皮的脸,我想,这,是现在的我吗?
树上的一片叶子随风飘落,青绿的细叶落地时便已枯黄,就在那几秒,空中飘荡的那瞬,经历整个春夏秋冬。
我知道,我的根便在这里,在这棵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废墟掩埋的黄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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