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

中原焦点坚持分享第2440天 20231104

一早起来吃过饭后回老家，带母亲到村诊所输水。

诊所不大，一间房子5张床 不大的诊所，挤满了人。每张床上有人，床边的床椅上也有人。

母亲输上水躺在床上输水。北边是我们村庄里大她两岁的老人，南边是隔壁村子小她几岁的老人。大她两岁的因为来的稍微晚一点，床上的被子被坐在外边冷的老人用了，所以输水时只是平躺着，身上没有盖什么。我出去到车上拿茶喝，还没喝完，母亲就大叫着我的名字，我很紧张的跑进输水室。母亲指挥我把她自己的衣服盖在那位老人的身上。好吧。我没说什么，心里却想：自己的衣服盖在别人的身上，咋想咋不舒服。如果是我，我不会。

母亲输水的小房间，好像是大聚会场。每个人母亲都认识，每个人说起话来都是一长串。年轻的时候忙什么？生了几个孩子？几个孩子又生了几个孩子？现在孩子干什么？孙子在干什么……

母亲和朋友们的话题，在时间轴上拉的好长好长。从母亲的20多岁拉到现在母亲的80多岁。长长的时间轴里，拉进来各自的亲人。亲人做的事情，亲人的身体，亲人的生活状况……任何一个人的故事，我感觉只要再稍作停留，足足可以成为一天零一夜的故事……

时间有限，相句有限。母亲和她的朋友们各自在小小的房间，只是画了一个故事的线条。线条虽然没有血肉，但从线条的变化，可以感受到每位老人生命的执着和坚持。生活很难，日子很长，但这群老人都在各自的生命线里持续的，努力的有韧性的活着。目前，两位比母亲小几岁老人在放羊。其中一位前几天掉进河里只漏半个头，好在旁边有树枝支撑才得以活下来。儿女都劝她们不要再放羊了，别被羊牵扯摔了跟头，事儿就大了。但她们依然放。比母亲大两岁的老人，目前一个人住。老伴去年去世，她自己开了荒种了地，吃不完的菜隔几天都会送给母亲一些。而母亲呢？一家之主的母亲，这一辈子好像从来没有闲着过。用饱经风霜来形容这群老人，用坚定不移来形容这群老人，远远不够。

老一辈的革命情谊，在她们看彼此的眼神里，在她们关切的询问中，也在临走时拍拍肩膀盖盖被角的动作里……

一边听一边感受，一边穿梭几位老人床头，为她们及时换水……

因为母亲输水我对她的陪伴，让我有机会来到母亲朋友的生命空间，聆听她们的故事，看她们的样貌。我知道，对于母亲和她的朋友们，这几天因为彼此输水的相聚是无比珍贵的。我也知道，对于我自己来说，有机会去看这群老人的各自一辈子，有机会感受他们话语里的生命感受，从故事里聆听他们生命的强音，对我也是无比珍贵的。

今日的穿梭，将成为我永远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