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了,我不出去拜年了。
旁边放一瓶快乐水,写几个字吧。
我们这里啊,大年三十晚上吃完饭,放完鞭炮,大约七八点钟就可以出门给同族的长辈们拜年了。
许多年前,出去拜年基本转遍整个村子。
村子东边有一个同族的爷爷,爷爷的屋子很小只有三小间,昏黄的白炽灯照着小小的房间,炕上纸糊的小盆里放着糖、瓜子、花生。
进门问完好,爷爷就抓一把糖塞给我。
往西几十步有一个奶奶,再往西几十步还有一个奶奶,依稀记得那个奶奶是吸烟的,很特别,有些霸气的那种。
其他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叫啥了。
每次进门都得想半天,该叫什么。
长大些,我不再和大人一起出去拜年。
那些爷爷奶奶,也基本入土为安了。
我有一个妹妹。
是啊,我有一个妹妹。
堂妹。
妹妹超级喜欢吃糖,她很小的时候只有我可以吃她的糖。
我和她一起去拜年。
有一年,妹妹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小小的大衣,漂亮,特点是口袋很大。
每到一家,她都会问:“哥,叫什么啊?”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记忆加上排除法,我告诉她:“叫爷爷、大爷、哥哥……”
然后进门,看岁数,蒙。
于是,我问一个,她问一个,衔接的很好。
大人们的程序都一样,哟,小姑娘真漂亮,几岁了?以前没见过啊。你妹妹么?来吃糖,吃瓜子,喝水。
这是标准的拜年套话。
临走的时候都会很客气的塞糖。
每次他们给糖,我们都说不要,可走过这一遍,最后把我口袋里的糖装进她口袋里竟然也装满了。
长大后,我便不太愿意出门了,有时候会隔几年和妹妹一起出去一次,出去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去很多人家,而是挑着去。
年味儿淡了。
更重要的是,虽然这些人算起来没出五服,但和我们也只有一代人的距离了。
有些人拜过年,即便以后在大街上遇见都不会认识。
许多次,他们看我半天才想起我是谁,然后问我旁边的姑娘是谁。
渐渐觉得这种“拜年”,不拜也罢。
我还记得,小时候,邻居有个比我大一些的孩子,每年都会给我们周围的邻居们拜年,不图别的,只为了几块糖而已。
有一次,我拿着一张贴画玩儿,他看见了,回家拿出好多吃的东西想和我换。
说白了,小时候喜欢过年,都是心有期待。
期待新衣服,放鞭炮,压岁钱,好吃的。
如今,不再有任何期待。
后来,妹妹远嫁,拜年这种事于我,更没兴趣。
很早,我就讨厌那种装出来的热忱,也不喜欢在别人门口想半天该叫什么。
喝完我的神仙水,早早睡觉吧。
祝看我文章的人,新年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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