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是个爱做梦的女孩儿,安妮宝贝是最崇拜的女子,读她的《莲花》让我幻想着自己能够清晨六点在大理白族民居的青石板街巷光着脚游荡,也是初次知道这世间还有个地方叫墨脱,那里有着粗狂潮湿却也郁郁葱葱让人渴望的原始大森林,也很佩服一个女子怎么能那么洒脱不羁。
那时她的书是小村庄里通完外面世界的电缆,而我就是在那个在上面艰难爬行的孩子。
岁月流逝,如今已经世事,也历过风霜,渐渐也知道小时候那些浮华绮丽的想象不过是梦一场。后来安妮宝贝改名叫了庆山,有了新书《得未曾有》和《月童渡河》。翻开《月童渡河》,是对她日常生活。所见、所思、所感的描述和记录,有些絮絮叨叨,需要耐着性子去看。
在这些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有些句子会让你感同身受,而有的则会让你不知所云。安妮宝贝更名庆山之后,作品似乎也从青春的黑暗、迷茫、骚动不安中抽离。很大的原因我想是因为她做了母亲吧,不再是那个古怪叛逆的女孩儿,而今她的内心渐趋平静缓和。
那团粉嫩的生命让她不再以激烈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对抗,她开始热衷于喝茶、参佛、种花、内省,企图让自己置身于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这个世间,以更平和的心态去过好每一天。
她的转变让她失去了很多支持者,很多人评论她终于还是江郎才尽,再也不能无病呻吟。也有人评价她说终归还是逃离不了这世间的规律失了棱角,成为了众生中普通的一员。她是变了,可是谁人不会被尘世俗务所消耗,变要看你以怎样的眼光去看待。相比于那个孤高于一隅,离群索居的安妮宝贝相比,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入世却不世俗的庆山。她坦然的接受世界的规则,收起棱角生儿育女,却始终没有失去自己的内心,始终也在用自己的生活规则同这个吞噬特性的尘世对抗着。
人,如果想要安定那就安定,如果想生儿育女,就顺从自己的内心,不是只有一直郁郁寡欢,竖起满身的刺拼命的对抗着自己的内心才是最酷的。
原谅那些前尘往事与家人和解,卸下自我束缚的盔甲与自我和解,如果说之前的安妮宝贝有着矫揉造作的表演欲,那现在的她才是最肆意潇洒的。
《月童渡河》更像是一个感悟者对于生活的体验,书中庆山用得最多的词汇是“清洁”,这大概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吧。她为人母却决心保持清洁消受,本性不喜欢打扰就始终不妥协带着女儿坚持读书、喝茶、参佛,远离网络、不看新闻,不参与娱乐,就连新书签售或者发布都保持着旧时的低调。她还是她,只是现在有了女儿叫恩养,有了归属叫家庭,她还是那个不为别人而活的女子。
数十载光阴,如果不是足够特立独行,又如何能守住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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