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明坐了47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北京西站,下了火车还感觉上下颠簸,仿佛仍在途中。
到西二旗已经十一点半,只能打车回去。正为七八十的车费觉得不舍,忽然听到后面有人问是不是去昌平,约了四个人包车,说每人二十就行。凡事都有个带头大哥,从武侠小说的陈年旧案到历史连绵不绝的起义造反,到了今天连小小的拼车也不例外。
带头大哥手里拿个包,一副老江湖的派头,笑着说他是老司机了,对这片区很熟,接着往旁边吐了口痰,此时真像一只被女大学生穿上衣服,戴了墨镜的狗。出来以后那人拼了一辆快满的车,看到有人围着司机,这只狗的鼻子嗅到了味道,冲向前生怕机会没了。留下三个大学生,可悲地发现其中一人和我同校,另一个抽着烟,说是yy学院的。
很快一个长得像孔庆东一般的司机凑上前,问了我们要去哪,说收yy学院的80,我们两个则每人100。害怕我幼儿园的校友会发言,我推开了他,说滴滴打车只要70,这样我们两给你70,yy学院的给你40你送我们到学校门口。
“孔庆东”大叫:怎么可能,我就是做滴滴的,上面写70只是一半,时间过了还得加钱,最后肯定一百四五。这样你们俩每人70,他的收50。
朝后向校友使了个眼色,转过去说算了,我们用滴滴吧。说着就呼叫了一辆,车离得有点远,4公里,还好,有时间讲价。
“孔庆东”又发话了:我是来接媳妇儿的,收你们便宜点,你们俩就每人50,他的收40。这个点了,又是过年,你打车肯定要一百多,行的话立马上车,我给你们送到宿舍。政法那儿我熟,我家就在那。赶紧的,行吧,不行我就走了。
我说就给你每人40,不行我们就等滴滴,反正也快了。当他伸出手来拉行李箱的时候,校友发话了,算了五十我和他坐了。要不,你也坐吧。
无可奈何花落去,心里数句nmb。只能上车,取消了手机的叫车,那师傅已经跑了两公里,真是罪过。为了讲价不惜浪费别人数分钟来完成表演,这恐怕和社会让没钱治病的人用水滴筹募捐惊醒其他人要努力赚钱一般无耻。
心中很是愤怒,这个学校难道傻逼多?不会吧,多的只是受贿者和行贿者啊。你是哪个院的?国际法的?还是刑司的?我是商院的。
心里想一个智商如此之低的人还读商院,真是应试教育救了你。一路没有其它的交流,我向来对智障不屑,这样的人我一般建议是电击,用电压大一点的,不死就使劲点,还可以考虑憋气,每次十分钟,只要不死就有痊愈的可能。这个治疗方案和我给一个自称从小就相信法治的公务员是一样的。
到了北门,他给了一百,说他没零钱,让我给他五十就可以。拿了钱孔司机拉着他媳妇儿,还有yy学院的走了,我翻了钱包,只有四十的零钱。他说不用了,你就给我40吧,我爸也是开滴滴的,过年这样的路的确要一百。
我说很明显他只是顺带接个人就要回家,给他三十他也会送我们到这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那样做,我觉得给的价钱差不多就行了,我爸做滴滴也挺辛苦的,都不容易。”很少有能让我感觉没脸的时刻,这算半个。学校已经关门,我替他提了行李箱爬墙进去,后来宿管大爷说门没锁。
想起我在勐兴菜市场卖菜,每天拉一车菜,倒卖一半,剩下的自己卖,受够了那种瞎给价的所谓工作人员,自己买菜的时候从来不会乱给,也不会要求十一块给十块。因为我知道他能赚多少,知道他们不容易。
世间所有的体谅和换位思考,恐怕都来自曾经体会。我心里闪过给他30就可以的念头时,我也和自己讨厌的一把青菜给五角的老婆娘一样无耻。我们想的都是一样的,能让自己赚,就让别人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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