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韧泪水打湿了你的发梢却不曾留下岁月的涟漪,窄小的屋子里却回荡着喘息,留下你与我的记忆,我和你之间,来是十二尺,回是十二尺。
我永远记得她低下头拭去的那滴泪,和那漆黑漆黑得暗沉的瞳孔,她已是很久没有如此的缄默无言,面对在她面前啜泣沾襟的女儿,她终究是没抬起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写日记了?”
我蜷缩在墙边,一动不动,像个被审问的罪犯。母亲的面庞,还同往常一样,骇人棱角从不给我任何情面。
“没什么,告诉我就是了”
她牢牢地盯着我,这次,好似少了点什么,我或许是她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温柔,也便没那么紧张了,开始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很冷静,很冷静,
母亲从我身边走到了十二尺桌子的那头,狭小的房间里,只有衣物摩擦的摩挲微响,窗帘缝隙间投进的一缕阳光,映这母亲的侧脸。
我的心里乱的如乱拧的麻绳,我怕母亲翻开我的日记看到那些少女心事的秘密,怕母亲看到我对生活还是抱怨,怕她看到我对她教诲的无动于衷
“妈妈,我觉得这个本子好看,就拿来写日记了”
我的头,终究没有低下。
“昕妤,妈妈看了你生日那天的日记”
母亲的语气很轻,很轻,却字字扎在我心坎,她将头轻轻别了过去,捏了下鼻子,又讲目光转了回来。
空气,又陷入了只有呼吸声的静默。
我很久,都没有回母亲的话,只是呆滞着,直到那张网被话语声打破
只听母亲用比先前刚毅了几十倍的语气说了只几个字
“我对不起你”
她再也不敢看我的脸,将头埋在了自己粗糙的手掌里,这是的母亲,才像是被训话的孩子,而在她正对面的我,泪如雨下.......
“没必要,妈妈,生活总是这样的”
我抽泣不成声
母亲看着我
“我没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让你对父爱的记忆一直那么那么残缺”
就在母亲说罢,她留下了这十三年来我亲睹的第一滴泪,她没有一丝的犹豫,又将头撇开,将泪水抹了个干净。
“我理解您——您也常和我说和我说'要对自己好一点',您要是不和我爸离婚,过得可能......更糟。”
她笑了:“昕妤,你坚强了”
母亲在这之后,便再没说话了,她低着头,铁青这脸,水红带青的眼眶和八年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妈妈,我会一直记得在我初识字时你蹲在我床头给我念诗,你说没文化会受嫌弃,说我得听话,得坚强。
你没日没夜地工作,红肿的眼阔是你的坚强,也是我永远的心酸。
妈妈,你现在,还喜欢着那首你最爱念的诗吗
“山的那边,依然是山,山那边的山呐,铁青这脸——”
我们离幸福还有多远,离那片海还有多远?
是这十二寸的距离,还是远望时那一座又一座的高山,那片未曾看见的海?
八年后的你,坐在离我十二寸桌子异侧的你,为何要对这个折磨你的姑娘说对不起?
我们都要坚强,都要勇敢。
我会记得你在我生日时送我的明信片,纸面是瓦蓝瓦蓝的,是我们久久等待的星辰大海。
这时我对面的你,我最爱的母亲,是否还在坚持着我们忠贞不渝的信仰。
被岁月冲刷过后的我们,都会懂,就像我现在看着你一样,懂得了你的艰辛,也懂得了我与你在一处,便是幸福。
你慢慢抬起了头,看着我,我们都在笑,这时的你,似乎比豆蔻年华的我,还要绚丽。
我心中的那句诗和你的话音回荡不休
“山的那边,是海!”
山的那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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