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饮而尽,那么他莫老哥到底是什么事呢?
原来呢,莫昔正打算再出本诗集,这是他酒后、在他新女友面前夸下的海口,并且还承诺女友说在十一月中旬刊印出来。
说这事时,莫老哥的脸上可谓是青黄交错,不知是吹牛逼吹青的、还是缺票子缺黄的;总之,他的脸色已然超越了汉文字的有效形容范畴,咱对付对付就算他个‘不尴不尬’吧!
唉···话说借钱这般勾当,真是比装孙子都憋屈哩。
莫少行没有接入正题,反而打趣了句道:“怎么不把女朋友弄来?”
莫昔也是幽默,他也没有直接回答莫少行的问题,同样旁侃道:“你家里那位你就这么放心?”
“扯、扯···”莫老弟点着胳膊朝莫昔笑了笑,他开始接正题了,便顺口问道:“需要多少钱,只要咱出得起。”
实话实说,咱小莫同志绝对是有这股豪爽之气的。
莫昔狠狠地抽了口烟,边吐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看模样,他确实太不好意思了。
“二万?这、这可得好好凑一凑了,大华那···”
“两千,兄弟,你以为我要出经书啊!”
莫昔说着便左右瞅了瞅旁桌的人,因为他不想让其他熟人听见、他这老油子连两千块钱都得问人借。
说到此,其实我们在人情交往中,若想试探一番哪个朋友是酒肉之交、哪个朋友可患难与共,只须开口借点小钱,便可心知肚明。
那狗扯连蛋的,以后就疏远一些;至于诚心相助的嘛,你明天再还他便是,如此还落了个说话算数。
但是,我说但是,人情都是相互的,当你因他人的不义而抱怨的时候,你要先想清楚,你特么为别人付出过什么?
这个话题不必深讨,我们只需反观一下自己,自然心领神会。
莫少行一脸爽朗的神色,他朝着莫昔磕了磕酒杯,待莫昔随之端起,莫老弟便痛快道:“一会喝完,咱俩一块去我那,今儿取也行、明儿取也行。”
待撂下酒杯,莫少行顺手便给莫昔递了块羊蹄,他自己则抓了把花生米一粒粒地往嘴里投着。
不一会,莫少行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稍定了定神,他便以一种央求的模样说道:“莫哥,不行你今天就在我这睡吧,我想到那个甜甜、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怕。”
“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怕她什么?”莫昔一脸的鄙视相。
“我怕她半夜敲我的门,跟个幽灵一样!”
莫老哥一听这话,当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一哽一噎的模样真教人担心背过气去。
待稍稍缓和了缓和,莫昔便朝着莫少行肯定地点了点头,连咳带笑道:“我的兄弟,我就欣赏你这份自信,咱宋庄缺的就是你这种爷们。”
咱说,这是自信么,这分明就是装孙子呢。
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爷们半夜里辗转反侧,专待那蜘蛛七姐妹兜他几网呢;比如他莫昔同学。
“哈哈,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张狂哈。”莫少行虽然也咧着嘴,但他的笑很明显是傻笑、莫名其妙的随笑。
“来,为了自信,走一个!”说罢,俩人又举杯痛快了番。
这场大酒呢,俩人足足战到了四更末了。
至于怎么回去的嘛,俩人却也断了片,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莫少行于地上枕着只破鞋、莫昔则枕着莫少行的大腿。
此番已经过中午好一会了,您瞧,那天上的太阳已微微露出了不惑之色。
待起了床,那莫少行第一时间便是跑到水池旁大吐了几口。
莫老哥则不然,他的酒精免疫显然要比莫少行强大许多——他半点也看不出酒后的颓散,而且人这会正在屋里还魂呢。
怎道?
肝好、胃口就好,百草枯炫装款,光一般的感觉;还等什么,让我们原地起飞吧!
见了此幕,莫少行确是服透透的,他摇头道:“我擦,还能灌得下去。”
“透一透,习惯了。”莫昔说这话时,模样是毫无难色,他太正常了。
“哈、对了莫莫,我一会得去大华那里一趟,你有事没,没事一起。”
莫少行边揉着胃口、边委沉道:“去、啧···去、行是行,可晚上我是真不能喝了。”
说罢,俩人便简单地梳理了梳理出门去了。
中途,莫少行还不忘找了家银行取了三千块钱,他自己留了七百,剩下的二千三便强行塞给了莫昔。
莫小弟的这一仗义之举,直把那莫老哥感动得是语无伦次。
俩人晃晃悠悠地便到了大华家,但这会大华家的屋门是紧锁着的。
无奈,莫昔便问了问大华的房东,那房东告诉他们说、大华好像是出门打酒去了。
非但如此,那年轻的房东大姐也是让俩人劝着大华点,毕竟整天里对酒当歌,你也弄不明白人生几何。
听房东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俩人再傻愣愣地靠下去、也觉得不太自在;于是,他们便出门候着去了。
咱华大哥的性格呢,属于剑走偏锋的那种。他对他认可的人可谓是掏肝剖肺;而对于不认同或反感的人呢,却是一毛不拔、甚至话都懒得搭茬儿。
据说文艺工作者,大多都是这种性格;但是,我不是。
大华回来了。
只见老小子蹬着一辆儿童版成人代步车、一歪一斜地往回赶着,左把挂着一桶三斤装二锅头、右手拎着两块黑乎乎的熏猪肉。
远远望去,那大长披肩随风颠着节奏,一米小八的大个子蜷在尺把高、米把长的代步车上甚是滑稽,就如一个体阔腰圆的彪形大汉、晃着拨浪鼓耍乐子一般怪诞。
临近俩人时,那大华不知是刹不住车了、还是故意杂耍。
只见他猛地纵身一跳,那车子便‘嗖’的一声自己窜了出去,并且竟不斜不拐地、撞在了一棵合抱的老柳树上,倒下了。
“来、先接过去。”大华招呼莫少行接过酒肉,便又目不斜视地朝自行车倒下的地方荡去。
“莫哥,大华哥这是玩的哪出儿?”
莫少行表示很难理解,这位四十有五的大叔,不该是百草枯灌多了吧,话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原地起飞?
听此,那莫昔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诧,他显得很平静、很自若,像是这滑稽的一出他没有看见一样。
“嘿、嘿,莫哥,问你话呢。”莫少行有些迫不及待。
莫老哥还是无任何面目表情,只顺口应了一句道:“他这小破车没有闸,平时都是这么停的。”
那莫少行一听这话,竟‘噗嗤’一声嚎笑了起来。
这下得了,那肝也不胀了、胃也不酸了;至于待会的小酒嘛,那股我干了、你随意的小暴脾气也就上来了。
“你骑也这么停?”
“啊、对呀!”这‘啊’虽说是一声,但总有些往二声上靠的味道,或者介于两调之间吧。
莫老哥那种极其肯定的严肃之态,倒真的给人一种憋闷的放笑之欲。
大华并没有把车子推回来,而是又跨上往村外冲了去,他没有跟俩人其中一人说话。
莫昔见莫少行有些不解,便解释了句道:“大华看是你来了,知道你不怎么练白的,这准是买啤酒去了,你试着。”
我们说,莫昔最了解大华,甚至到了大华吐口痰差不多得招几只苍蝇、且苍蝇又甩了多少个籽儿,他仅凭闻味都能给你精算到误差为零。
“真假的,你俩上辈子是双胞胎吧?”莫少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他太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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