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一场充满期待的征途,回忆中关于那场邂逅的思绪虽已远去,却不曾模糊,当四目相对时,严肃的表情,尴尬的境况也掩盖不了那份掺杂喜悦的惊讶,但是出乎意料的漠然也让我不禁质疑,难道记忆和遗忘真的就是像家常便饭一样吗,难道那只是你生命中一次小小的偶遇。
当背着行囊的我满怀着对高原的向往踏上这片土地时,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川藏高原上苍凉无垠的群山,翻滚着远去的云彩,成群结对奔跑的牦牛,一队队虔诚的朝圣者,热情的藏民,还有什么比这片净土带来的洗礼更美好的呢,当然有,是那不曾意料的相遇。
如果不曾相遇,我只是众多普通自助旅行者中的一个,待心中盛满这蓝天白云便要离去,只是匆匆过客中的一个,谁会想到这世间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会有那样一场令人回味的邂逅,让人挥之不去,凝结于心,然后幻化为我改变一生的决定和一直守望的期待。再次沿着川藏线前行,幽默的老兵和淅沥的小雨将回忆拉回到两年前,那辆我疲惫时带来希望的军车和那个墨镜后惜字如金的男人。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第一次相遇,彼此相视,没有语言,却充满温暖。
一路随行,言语不多却充满关切,当我怕添麻烦假意要求下车时,你的一句“下车喂狼啊?”是一种说不出的幽默和善良;当你目视前方却随手递来一个水壶时,又是一种别样的温暖;当我无意摔坏的给汽车兵供给的西红柿时,我知道你的生气来自对战友生活艰辛的疼惜;当你为我和朝圣者摄像时,你专注的神态和嘴角偷偷泛起的笑容是不是军人坚毅中不易察觉的温情;当我依照着你的样子为永远躺在川藏线上的你的战友祭水时,你凝视我背影的眼神中又充满着感动;当你为我包扎伤口时,那种麻利和认真中丝毫不含犹豫和矫揉造作的神态已让我为之着迷;当你为我捕鱼时,熟练的技术和细腻的关心已让这偶然相遇的陌生渐渐飘散。当我完全放松地靠着你的肩头酣睡,随着车子颠簸的节奏轻轻呼吸和摇动时,这绝对的信任让我安心,这个男人的肩膀,还有这绿色的军装就如同车外那高耸的大山一样坚实和安全,足以给女人以这般不设防的信赖和依靠。
军营的门口就是这场旅程的终点,凝望的眼神中充满着彼此的依依惜别,车上那束野花微微摇晃,好像也不舍我的离去。“把这壶带上,路上会用的着”,这最后的关心是否即成永恒,缘起万水千山,缘灭沧海桑田,尽管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和留恋,也只能是转身,把这充满美好的旅途装在 心里,然后天各一方。
两年后兵站再次相遇,记忆犹新,却不敢冒然相认,但又彼此在心里一起默默地重温着各自珍藏的那半记忆,在点点的回忆中,慢慢消融两年的隔别。感谢这场大雨让彼此相遇,只是你不知道的是,为了你,为了那不知何时相见的期待,我把梦想融进这身军装里,来到了川藏线。大雨倾盆,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眼中依稀是那一抹温暖的绿色,一切都是最初的印记,你还是那么沉默寡言,还是坚持原则,甚至有点冷漠,这让我感到慌张,你还记得我吗,也许我真的只是路过。
在兵站的两天里,遇见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情,闯祸的小战士,期待见到爱人的军属,守卫着兵站的士兵,我们共同经历着短短的两天,也让我明白了很多。还记得那位军属大姐说:“就算是千山万水,只要有一个人能停留在自己的心里,让自己惦记和牵挂,也是幸福。”这句话不仅仅是军嫂们对驻守在川藏高原的丈夫们的日日思念,也是我在那场偶遇后期待相见的理由。那天,就在你车子转弯的地方,我发誓我会再来,再来醉一次你酿造的醇香。
你说,其实你第一眼就认出来我,顷刻间,我的那些不安烟消云散,原来在点点滴滴中,我们在慢慢拼凑共同的记忆碎片,渐渐的我们都找回了最初的美好,那份初次见面相处后的悸动。
雨停了,又要上路了,依旧是两年前离别时的不舍,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泥泞不堪的山路,安静简陋的兵站,好不容易回忆对接,真的不忍错过,只怕再无交集。于是,最后一刻我还是飞奔下卡车奔向了你,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告诉你,“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高原吗,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你也许不会相信有时人会因一件事、一个人或一段经历、一个短暂而美好的记忆而做出自己人生道路上的重大抉择,这可能有些盲目和冲动,缺少足够的冷静,但是我这么做了,只为那份久违的期待,只为那绵延不尽,挥之不去的记忆。
记住昂措,记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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