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和秀才又在那“促织亦成双”,小贝跟无双学点穴,无一例外的烦人,还好有老白和我在屋顶喝酒。
”我跟掌柜的明天准备回趟汉中,把事办了,他爹催了好几次。“ ”去呗。“
”小郭和秀才回京城,一个时间办了省得以后麻烦。“ ”没错没错。“
”小贝和我们一起走。“ ”嗯。“
”你呢?“ ”钥匙留给我。“
第二天他们走了,无双每天巡街,就晚上回来睡个觉。我索性把大门关了。
早上起来看着杂乱无章的屋子,不想收拾,不想洗脸,不想做饭。厨房啃了个凉馒头,喝了几口凉水,然后就滚回屋子发呆,翻翻老白留给我的那几本有画的书。
晚上我一个人拿壶酒上房顶,想着醉了就睡。可夜里没有人说话,时间一下变得特别长。
看书发呆喝酒,特别无聊,上次掌柜的去十八里铺看老邢,说杜子俊在那儿开了个绸缎铺子,蕙兰每天都在那盯着,他们还聊了几句,
”她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 “你不去看看?” “不去了。”
秀才给我说,爱就像是犯贱,跟咳嗽似的,自己憋不住,别人更拦不住。
想来想去,我把剩下的酒喝完,回去倒头就睡。
大约有一个礼拜,老白给我寄了封信,神经病,我又不认字,不过,总算有个事干。
我叫来无双给我念了念,老白说给我炕洞里面藏了点东西,叫我有时间翻出来看看。
好一顿翻啊,翻出来一个盒子,跟个煤球似的,打开它又花了好长时间,不过,总算有个事干。
1,两把断了刃的刀。
2,一块红布片里面有三两银子。
3,一个绣金丝的小包里三根金针。
看着这三样东西,我把曾经做过所有事情,和她有关的自己在心里嘲笑了一万多遍。嘲笑完了,我开始佩服自己。
看着这三样东西,我感觉到自己对着第一样东西嘴角上扬了一下,可是其他两个,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次蕙兰“卖菜刀”事件之后,我跟店里的人聊过很多次,他们都说蕙兰这种女人不可靠,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为什么在知道我是签了卖身契才买的刀,她会改邪归正呢?难道不是我感动了她吗?他们没给我答案,只是叫我不要想了。
算了,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就不要问别人了。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
这是第三次回来了,一如既往的激动,然后失望。
好吧,她终于要有自己的生活了,那个男的叫杜子俊,家里有钱,不愁吃穿。个子虽然不高,好歹长的眉清目秀,不能出口成章,也是读过几年书,如果我是个女的,估计也会嫁给他。但往往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明白的,我爱她,我想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回来的时候是秋天,还挺冷的,我穿着一件单衣服,冲到客房把她拽出来,她惊恐的看着我,
“你要干什么?” “你别问,跟我走就行了。”
我拉着她的手,只顾一个劲儿往前跑,她是练过的,所以即使跑了这么久,还是很平淡的问我,“你疯了吗?” 我没有理会她。
“大嘴,你再不停下来,我就动手了!” 听见她喊出声了,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瘫倒在地上,看看眼前,我已经跑到西凉河边上了。
“又动手,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想干嘛?!”
我涨红了脸,憋出几个字:“我想带你走,远走高飞,去哪都行!”
她盯着我很认真的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你就用这么跑的?带我远走高飞?”
“你跑累了我背你!” “你个穷光蛋....”
那天晚上最后是怎么回去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几天好像很顺理成章的,我和她在客栈里进进出出,一起买菜,我做饭她就在旁边看着我,晚上我俩在屋顶喝酒聊天,很幸福。
我回忆这些桥段,想想也真是笑死人,我走出去在井边坐着发呆,不过坐的时间长了还是有点冷。我把眼睛落在手里的三根金针上,奇怪不是用了一根吗?
看来是掌柜的在十八里铺帮我重新要的,真有心,不过已经没啥用了。
后来,杜子俊找过来了,我看到了那个男生身上不输于我的决心,尤其是在面对他那个强势的娘的时候,他的意志力还是感动了蕙兰,而且蕙兰给他治嘴上的烫伤时,眼睛里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关切。
所以还能怎么办呢,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你说找不到一个能让你爱的轰轰烈烈的,还不如选一个爱你的又能给你稳定生活的人。
终归长情不及久伴。
我回屋穿了件衣服,坐到房顶开始喝酒,也不知道掌柜的回来会不会扣我的钱,不管了,这会我就想赶紧睡觉。越喝越热,出了一身汗,我把衣服脱了,冷风一吹晕晕乎乎的,回到屋里我就直接躺到了,隐约感觉有人在给我喂水,可能是无双吧,这姑娘不赖。
第二天醒来,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又脏又乱,昨天掏完炕洞的垃圾还没收拾,依旧是我一个人。
昨晚怎么回事呢?我一个人走到大堂,坐在桌子前极力让自己想起来昨晚的事。头晕,一闭眼就是她的脸,她跟我说,我嫁人了,你努力工作,毕竟是京城食神的唯一传人,不要把他的名号破坏了,然后好好生活,早点找个疼你的人结婚。
大多东西背在身上不觉得什么,只有在即将失去的一刻才知道在你心里有多重要。
“大嘴,醒醒!别睡了,你这么重我哪搬得动你?”
我蒙蒙的睁开眼睛,看见老白,“啊,你们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去哪了?”
我揉揉脑袋,今天这酒后劲咋这么足,“还想她呢?刚听你嘴里一直喊她名字,都这么久了,忘了吧。”
老白看着我手里那两根金针,“不是我说,每年都这样,人家嫁人了,不回来了,你这么折磨自己干嘛,还拉上我!”
或许是不是根本不存在的故事,只有在梦里才会如此真实。
我看着手里的金针,“老白,明天帮我还给蕙兰,告诉她,我祝她幸福。”
“自从在同福客栈见到你,就像那春风吹进我心里......恰恰恰.......”
蕙兰,我终于能把这首歌唱得很好听了,虽然你永远不会再听我唱了。
“恰恰恰........不要把我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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