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而这部分早已不再含有功名之成分了,是不"读"不快的习惯。每每阅读,只为对得起那白纸黑字,也为对得起作者的辛劳,同时,更是为了取悦自己。
所以,一般来说面对一本到手的有缘之书,我会安排两三遍的阅读。第一遍是大面积地收割之,即目过、笔走、心汲焉。如此手段之下,书田仿佛受了蝗虫之灾,且书之愈耐看就愈变得体无完肤。第二遍,是回看那些标注处的重点,以捡拾被遗落在田里的"麦穗"。
原来,不知不觉中书成了我的麦田,我成了麦田里的守望者。
如此贪婪不堪,仿佛地主老财的形象,待书如待"收租子"的账本,置床头,压枕下,时不时地拿出来翻看解馋。
于是,第二遍去看张建群的《河东》这本书时,捡拾了下面这些麦穗一一
缘何无财,只因有才(吴雯篇)
回头世界些儿大,不是争蜗是怒螳(曹于汴)
昔昔盐,即"夜夜艳"?(乐府题名)
文章到处精神老,学问深时意气平。
开馆授徒,家富资粮。
司马光,无后,父亲司马池在光山任县令,所以取名"光"。也并不是想象中的深奥啊!
有一长,则为一长所害。书中用过两次以上,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以及,撒豆成兵、如如不动、笃于成癖,旗亭画壁、风头无两……
作者还刻意归拢了河东历史上的名门望族四大家,即裴、王、柳、薛。
"在河东,历来有关于三个半望族的说法,也就是河东闻喜裴氏,河东柳氏、汾阴薛氏。那半个望族是谁呢,是王家,因为王家是从太原迁至河东,因而有人戏说其实河东王家只能算是半个望族。
与王家不同,柳家、裴家、薛家在研究学者中是公认的河东三大望族。"
河东柳氏,根在古时的蒲州,现今的永济;汾阴薛家,在今时的万荣地域;王家,也在万荣,了得么。裴氏,即今天的闻喜,宰相村。
又读得书中唯一的一则笑话,故摘之:
"看《裴子语林》,常常能感受到其中令人忍俊不禁的智慧。有一则是这样的:邓艾口吃,常云艾艾。宣王曰:"为云艾艾,终是几艾?"答曰:"譬如凤兮风兮故作一凤耳。”
宣王取笑邓艾:你说话总艾、艾、艾的,到底是几个艾呀?邓艾的回答也很智慧:就像诗歌里的凤兮凤兮,还是一凤呀。
曾在一篇文章中引用过这则幽默,才如此面熟,也才知道原来出自裴族之裴启之手。
这些闲杂的知识,所谓"知道主义",偶尔被人攻击。也承认知识并不能与智慧画等号,却她可以开阔眼界,丰沃生活,平添人生之趣味,甚至另有滋养灵魂之功。
有道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还有"序一"中谭曙方先生所述:"有人说山西省在中国的版图上宛如一片树叶。它妥妥地恰好紧靠在著名的"胡焕庸线"以东,位于黄河中游,西隔黄河与陕西省相望,南抵黄河与河南省为邻。这片"树叶"饱含着黄河文明的乳汁,承载并传递着中华民族历史的基因,是中华文明重要发祥地之一。″
胡焕庸线?那么"著名",于我却是第一次听说,可见孤陋寡闻的事件时时发生。如此,不学而时习之,行么。
最后,摘取本书"后记"中的一段文字,以感受作者在完成书稿的那一刻如释重负的心情,尽管这种心情是他人所无法真正感知的。
"2021年11月26日的下午5时,初冬的河东,夜幕已经悄然降临。窗外,楼群遮住了盐湖,南山只在天边露出了一道影子般的曲线。窗下,车来车往的人流,没有人知道有一扇窗户的灯光,正照着《河东历史上的文化背影》的书稿。"
仿佛一书之诞生,犹一新生命的呱呱落地。如果恰好遇着,作为阅读者,我是没有理由视而不见的。一来要祝贺,二要珍惜十月怀胎的那"母亲″为这新生命的心血倾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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