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木,一眸一瞥,心心念念,皆是棠樾。
光有景似乎还差了点什么,人间烟火里的徽菜也最是扶人心。臭鳜鱼是随处可见的,一看这臭字,一直不敢点这道菜。直到快离开徽州之际,拐进了一家很小的饭馆,老板娘一脸真诚的劝我们尝尝这道菜,于是在极其怀疑的情况下点了臭鳜鱼,盲点了莲花白当配菜。
菜上来却很是意外,红烧莲花白摆盘很精致,用煤油小火炉小火炙烤着,在锅里噗呲呲冒着热气,夹上一口出奇清香,口味与往常吃的炒菜完全不同,似是清淡又尤其下饭。臭鳜鱼其实是不臭的,之所以称它“臭”是因为好山好水里生长的徽州桃花鳜腌制后会散发出似臭非臭的味道,于是便有了臭鳜鱼的称号,但其实它是一道绝无仅有的世间美味。臭鳜上桌后鱼肉成块状,入口后有着充斥味蕾的酥香,且不用担心会卡到,因为它的刺很少。
吃完徽菜摇摇晃晃回到住处,住的客栈名叫“清风”,店主是一位九零后本地人,把自家的房子改建后做成了民宿。去棠樾是淡季,店里没什么人,每天早晨的早点是店主妈妈煮的鸡蛋面,配着当地的蘸酱,每次我都吃不够,央求啊姨可否再煮一碗。那一碗朴实无华的鸡蛋面便成了我对徽州,对棠樾长长久久的想念。
人说徽菜吃多了会腻,徽派建筑见多了会审美疲劳,而我是吃不够,也看不够的,青黛远山,白墙青瓦,户户门前流水的徽州画乡几度让我以为回到了家乡。
那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许久不见的亲人在海棠树下一起吃晚饭,孩子们忙着给老人夹菜,大黄狗在石桌下摇着尾巴等待妹妹给她丢骨头,小女孩吃了几口饭就和啊弟在一旁玩游戏,微风轻轻摇曳着,海棠花如一盏盏明灯挂在树梢随风舞动,一不小心片片落花将舞姿定格在了身上、桌上、碗筷上。梦里,一家人最后都回归了家乡,在这里,仿若一夜看尽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清早醒来呆呆对着天花板发呆,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是在棠樾,索性抓起毛巾随便洗了一把脸便跑了出去。我又来到了那棵棠梨树下,我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可是此刻我确实站在小广场上了。大清早的广场空无一人,我坐在树下看着太阳一点点升高,树影一点点偏斜,不知过了多久,那日偶遇的哪位老人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一脸慈祥看着我,问我吃饭了没?我摇摇头,老人变魔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绿豆糕给我。
老人弯下身和我并排坐着,他对我说:“孩子,吃点东西吧,不吃早点伤胃。”
我点点头打开那块绿豆糕默默吃着,吃了一口不忘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快端午了,端午要吃绿豆糕呢。”
我抬头看着老人:“爷爷,这边端午有吃绿豆糕的习俗么?”
老人点头说:“是啊,端午棠樾家家户户都会吃绿豆糕,去火呀。”
我说:“爷爷,您家的绿豆糕真好吃。”
“以前孙女最爱吃我做的绿豆糕了,只是现在孩子大了,不常回来了!”老人叹了口气。
“她去哪里了?”我问。
“杭州读书呢,然后就留在那边了。”
“爷爷,杭州是好地方呀,而且离棠樾也不远,新安江还流向杭州呢。”
“纵有千般好也不及家好啊。”
我的眼框有些潮湿,便默默吃着东西不再说话。
“孩子,你家是哪里的啊?”老人过了许久问。
我随口说了句:“四川。”然后一想又不对,长年离家早已让我模糊了故乡和他乡,可家乡终是生在心底的根,开出一朵叫思念的花来。
抬头仰望棠梨树,它枝繁叶茂的舒展着,树叶的间缝是被切断的蓝天,天是散的,云是散的,像极了被隔断的回乡路。爷爷的孙女还会回来吗?我又将去向哪里?思念绵延,绵延又无期。
我起身和老人告辞说:“爷爷,棠樾很美,我很喜欢这里。”
老人笑着又递与我一块绿豆糕说:“去吧,早上出门不要不吃早点。”
我与棠樾告别在这里。
走时我又回头深情凝望了你,棠樾。
这一场生命的出走,也是一场回归,我的心在一场出走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很多个不眠之夜,脑子里会不免冒出一个念头:与其这般,不如索性做个徽州人,好与不好全随它去。
红尘之外,还有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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