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一条恒河,这一块在烧尸体,烧完尸体就往河里一扫。往下十米都不到,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刷牙,有人在洗澡。再往下,可能几米之外就有人在大便,都在一个区域。没有分别,很奇幻。"万事万物没有分别,我觉得这是很高级的,本应该遵照惯例,下去洗个澡才好,但我还做不到,就改变了仪式方式,洗了个脸。刚刚看到这段话,我有点想笑出来。
于是我想起来,第一次来山里沟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子了!
万事万物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你觉得很肮脏,不能接纳,但是不妨碍他自有自己的运转定律和和谐的平衡系统。
这里没有一条看得见的路,四处都是高高低低的草丛和大大小小的石头。沟沟壑壑四处通达,高山低洼间隔着房屋和田地。但这并不妨碍人们赶着牛羊熟练的绕开一切障碍,放牧,饮水,割草,种地,娱乐,回家。
对了,山上有泉水,汩汩从石头间冒出来,平时,牛羊倌都是来这饮牛,牛羊也放松的在这里拉屎尿尿,但只要把粪便扒拉开,还是不妨碍羊倌喝上两口。早年,这山泉足够全村的人和牲口饮水,现在只剩下巴掌大小了,就给了放牧的牛羊。但谁家有拼起来
吃水你刚开始不是这样啊?不是还满脸惊奇,觉得是世外桃源吗?山上有山泉?怎么现在这个样子,满脸~~~
刚开始确实不是这样的。看到有人在因为鸡不听话正在骂街,有人踩着泥淌着水在饮牛,傍晚时分,家中烧着牛粪,热了自产的粮食蔬菜。我就像是去恒河旅游的游客,即便觉得不舒服,也最多只是改变一下参与方式而已,比如不去吃那张沾着牛粪的饼。
可现在,自己不是那个游客,而突然要变成那个土生土长的恒河人,我有些恐慌。因为我不能一手一个桶毫不费力就能把水从井里打回自家的水缸里。亲戚来串门,也不会麻溜的把大锅下的火生着,做一顿可口的饭菜。最糟糕的是大家都捂着头巾热火朝天的在脱谷,而我却只能躲在家里,那台机器,那个场景,只在五岁记忆中才见过!我显得像个闲人,或者说废人。
晚饭后小卖部就是最热闹的地方,男男女女,大人小孩的脑袋挤在一起,一张炕上,分了三五摊,扑克,麻将,牌九热火朝天却又互不干扰。偶尔谁出错了牌,就爷爷的,奶奶的,大爷的引起一阵嚷嚷。后来发现这只不过是问候的一种方式,谁都没有因为"骂人"而不快,我却的大惊小怪。偶尔有人看过来问:这是谁家的?也不上来玩一把?我只会尴尬的笑笑:不会。
总有热情的村民略带担忧的问:这么瘦,多吃点。我只会说,吃不胖。那怎么行,这么瘦咋能干得了活。家人就解释,年轻人,减肥,别看我们家的又瘦又小,可是个研究生。研究什么?干什么的?咋研究啊?一阵哈哈大笑!我只好尴尬的也笑起来,在这个连厕所男女都不用标的地方,你能认识一整本字典,有什么用呢?
好在我还是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变得没那么在意抓完牛粪洗不洗手就和面,也能和骂鸡不下蛋骂狗抢猪食的妇女聊上半天,可以轻松的绕过沟坎,不被崴掉鞋,偶尔判断失误,最多只是踩一脚牛粪而已。学会这些,已经足够应付一些日子了,反正每年回来的日子就那么有限的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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