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灵魂

      大概是10年之前看了阿来的《尘埃落定》，很多的细节在记忆中已像尘埃一般消散，但唯一一个细节一直让我迷惘和不解，就是那件极具魔力的“复仇”紫衣：傻子少爷带着两个行刑人到小尔依家里，那里间专门储藏死人衣服的房间。小尔依说，房间里面的衣服都是受刑人留下的，衣服里面藏有死者的灵魂。在那些衣服中间有一件沾染了血迹的紫红色衣服非常醒目。作品中讲到大多数罪人临刑前，都已经向土司家的律法屈服了，但这个紫衣人没有，他的灵魂固执地不用去轮回，寄托在这件紫衣上，以便留在麦其家的土地上等待复仇的机会。这件紫衣就有灵魂，被塔娜扔出去，这件紫衣在黑夜里飘来飘去披在了多吉罗布身上，最终助他杀死了麦其大少爷——未来土司的继承人，实施了复仇计划。这件紫衣具有宗教式的魔幻神秘色彩，同时也揭示了另一个主题：衣服是有灵魂。

      衣柜里塞满衣服，总想着整理但总以多个理由为借口拖着未做。昨晚，我一时兴起，开始整理衣服。每翻一件衣服，我都想到一个故事，我是何时何地在什么样的心情买下这件衣服，一个个故事像电影一样一帧帧地在脑海里放映着。衣服一年年地穿着，有的衣服穿两次就扔掉了，而有的衣服虽然没怎么穿却迟迟不舍得扔掉，每一年从柜子底翻出来然后又藏到柜子底下等着另一年换季的时候，而有的衣服我如此的钟爱，爱到每次换衣服就想起它，之前认为衣服是穿不破的，但看到这几件衣服已经变旧、褪色，舍不得扔，想再买一件替换，怎么也再难寻找另一件。一件欧时力黑色的真丝小黑裙，记得很久在购物公园正价买的，价格很贵犹豫了很久还是收了，还有一件是绿色的桑蚕丝蓬蓬裙，在东门世贸买的，非常难打理，每次穿之前都要烫平，一个又一个花边地烫，、、、、、，很多衣服无法一一道来。

      那些自己费了很多周折亲自去挑的衣服记忆很清晰，那是以前的衣服，才来深圳时有大把的时间、大把的逛街好友、大把的青春可以大把地挥霍。还有一些衣服尽管很好看，这是近些年的衣服网购的衣服，网购让购物变得太简单、太便捷也太没有多少记忆了。一件衣服寄来了，当时也不急着打开，等到想到了就打开穿，穿了就穿了，一点故事都没有。有时候，翻看衣柜很多衣服都没有印象，不知道是我何时何地买的，已经塞满了衣柜。

      我把不穿的衣服全部收拾起来打包找一个机会就捐出去，其中有一件衣服特别的漂亮：豆绿色真丝吊带裙，穿不上我一直挂在衣柜里，不穿的衣服没有沾染人气就没有了灵魂，没有灵魂的衣服毫无生机和活力，再好看也是空架子，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