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朋友聊天,提到一个问题:你追求什么?
我想想,回答道:“我想经济独立,到偏僻的地方买一块地,盖一栋三层小楼,养一群猫。”
是啊,如果有一天,退休了,经济也能独立不受约束了。我会卖掉城市的房子,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买一块地,最好在山脚下。
我会在这块地上圈起稀疏的篱笆,用木头搭起一座张牙咧嘴的破门,在院子里盖一栋三层楼的小房,在院子的东边搭起葡萄架。春天,从别处剪来细嫩的枝条,像抚摸情人的肌肤一样轻柔地将他们接到架子上。夏天,取出家里的藤椅,静静地躺在架子下,看着藤蔓顽皮地张开叶子,让阳光和我的睡眼捉迷藏。秋天,看着葡萄渐渐变红,变紫,泡一壶红茶,揣一本书,让紫红的葡萄投影在杯子里,书上,我的心里,然后在这架子下睡着。
我会养一只大猫和一群小猫,冬天抱着他们取暖,梳着他们的脊梁,把他们捧到心窝的地方,感受彼此的温暖和心跳。
我会留一台手机,但删掉大部分电话,只有少数名字幸存在通讯录上,平时锁在抽屉里,不到万不得已,不看不想。我想在院子的西面留下一块空地,什么也不种,随意撒点种子,能长出什么都行,我都乐于接受。
小楼的第二层应该全是书房,里面塞满了多年来我搜刮的那些闲书,还得有几扇大大的落地窗。下雨天,就会有交响乐了,书声,风雨声,猫的呼噜声,开水壶的鸣叫。晴天,就会有让人眼皮发沉的阳光了。
也许某个早上一起床就会觉得这一切腻了,也许会寂寞了。我会打开手机,拨通某个号码,“喂,我有点无聊了,你来一趟吧。”傍晚就有一个身影乘着夕阳的金光,缓缓走进我的院子。
“开一壶酒吧?来时的路已凉,归去的风尘更苍。”
“不了,不了,一会儿还得赶回去呢。”
“没关系的,就几杯,量力而喝。”
“好吧,好吧,就几杯。”
“没什么菜哟,架子上还有几个酸葡萄。哦!对了!后山有片竹林子,竹笋倒不少!”
没多久,笋干炒腊肉,蒜苗炒豆腐干,一盘滴着水的紫红葡萄,两杯米酒就上了桌。
“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回了,喝酒吧!”
“好。”
不多久,盘子歪,杯子斜,筷子倒。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算了,明朝也不一定会找你,回吧。”
实在约不到人,我会蹬上千层底的布鞋,抖抖身上的露水,留下曙光,一路慢慢踱到附近的镇上。找个青石台阶一坐,静静地看着赶集的人讨价还价,静静地看着孩子嬉戏追闹,静静地看着别家炊烟升起,再慢慢地踱到镇上的小酒馆里解决温饱。
“老板,来一碗酒,炒两个小菜。”
“炒什么菜?”
“来个辣椒炒鸡蛋,再炒个空心菜!”
“好!”
吃饱喝完,我会买点布,回去随意裁剪一下,消磨时光。再来一两只鸭仔,给院子再添点热闹。
离开镇子时,希望夕阳能送送我,想多年老友一样,把他赤红的脸颊贴在我肩头上,轻轻地对我说:“老友,别来无恙?”
离去时,我想听到镇上的人在背后议论:“你看,又是那个怪老头,从来不和人说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希望回到院子的那一刻,月亮正好升起,星星也睁开了眼,希望大猫和小猫都在院里等我,希望紫红的葡萄微微颤动,希望院门是半开半闭的模样。
我希望有一天,我是孤单,寂寞的灵魂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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