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宋·朱熹:“言子不贪欲,则虽赏民使之为盗,民亦知耻而不窃。”
明·张居正:“盖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未有上以不贪为宝,而下犹寇攘成俗者也,所以说虽赏之不窃。”
【译文】
季康子担心偷盗的人多,向孔子请教。孔子回答说:“假如你不贪求财利,即使奖赏人去偷窃,人们也不会偷窃。”
【解读】
孔子认为盗贼猖獗,是因为统治者贪得无厌,穷奢极欲,横征暴敛引起的。领导阶层如果能清正廉洁,不贪图财物,老百姓受其影响就不行盗窃之事。反之,如果领导阶层爱恋财物,贪污受贿,那下面的百姓就会因贪欲而起盗心。所以,领导者要勤政廉洁,为百姓起好正直坦荡的表率作用。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1],以就有道[2],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3],必偃[4]。”
【注释】
[1]无道:指无道的人。
[2]有道:指有道的人。
[3]草上之风:指风加之于草。
[4]偃:仆,倒。
宋·朱熹:“为政者,民所视效,何以杀为?欲善则民善矣。”
【译文】
季康子向孔子询问怎样治理政事,他说:“如果把无道的坏人杀了,使人们接近道,怎么样呢?”孔子回答说:“你治理国政,哪里用得着杀人?你想要为善,那人民自然就为善了。君子的德行就像风,小人物的德行就是草。风吹草上,草一定会随风倒的。”
【解读】
与前两章一样,季康子问政,孔子对其阐述的都是上行下效的问题。本章中季康子想要以杀戮无道之人的方法来治理国家,孔子就用了“草上之风”这个比喻来谈上行下效。孔子反对杀戮百姓,主张实行“德政”。他认为在上位的人只要具有仁德,善理政事,百姓就不会犯上作乱;而那些暴虐无度,残杀百姓的统治者必然会引起百姓的反对。
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1]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2],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3]。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
【注释】
[1]达:通达,显达。
[2]闻:指有名望。
[3]下人:下,动词。对人谦恭有礼。
宋·程颢、程颐:“学者须是务实,不要近名。有意近名,大本已失。更学何事?为名而学,则是伪也。今之学者,大抵为名。为名与为利虽清浊不同,然其利心则一也。”
宋·朱熹:“善其颜色以取于仁,而行实背之,又自以为是而无所忌惮。此不务实而专务求名者,故虚誉虽隆而实德则病矣。”
【译文】
子张问:“读书人怎样才可以称得上显达呢?”孔子说:“你所说的显达是什么呢?”子张回答说:“在国家一定有名望,在家也一定有名望。”孔子说:“这是有名望,不是显达。显达,是品质正直而喜好义理,善于察言观色,甘居别人之下。这样在国家做官自然通达显贵,在家也必定通达显贵。至于有虚假的名声,表面上仁爱而行动上却与此相违背,以仁德自居毫不惭愧。这样的人在国家一定能有名望,在家也一定能有名望。”
【解读】
“闻”与“达”相似,但是本质却不同。“闻”是虚假的名声,这样的人虚假伪善,欺世盗名;而“达”重在务实,要求士大夫必须从内心深处具备仁、义、礼的德性,自修于内,注重自身的道德修养,而不仅仅是追求虚假的名声。有名的人不一定都是君子那样的人,他们也有名符其实和徒有虚名的分别。追求名誉无可非议,但是我们要做名实相符的达人,而不要做欺世盗名、名不符实的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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