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药

已是深夜。

卧室里，醉酒的男人正打着粗重的鼾声，沉沉地睡着。

女人静静地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起垃圾桶，开门下楼。

电梯停住，她静静的走出，走向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半个钟后，她回了家。手里的垃圾桶，伏着浅浅的一个垃圾袋。

她细心地脱下手套，放在一个容器内，用免洗液仔细地洗过手，再脱下口罩，也放在容器内。

之后，她又戴上另一副手套，一手拿容器，一手拿垃圾桶，走向厨房。

厨房里响起倒水声，在安静的夜里，像一支单调的曲。

这时男人的咳嗽声响起，咳嗽像爆竹声，连续不断地爆发出来，男人在与咳嗽斗争，最后，终于停熄，这时男人发出吼声：拿水来！声音因先前的咳嗽声显得有些嘶哑和破裂。

女人正在动作的手略略停顿，随后婉声应道：就来。

男人：快点！

之后一串咒骂声。

女人仔细地脱下手套，放入一个容器，之后，端起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已经盛有液体的杯子，走向卧室。

男人已半倚在床头，因为咳嗽还有点喘息不定，见女人进来，瞪了一眼：想渴死老子啊，你MB的。

女人无语，只是轻轻送上托盘。

男人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把杯子重重地往托盘上一顿，身体瘫入床，呼呼地喘气。

女人静静地站着，看着男人和着沉重的呼吸声逐渐入睡，她走出房间，像无脚的鬼魅，无声无息。

第二夜，依然如此。

醉酒的男人睡觉。

女人出门，回来，在厨房倒水，送水给男人喝。

男人：这该死的咳嗽，怎么没完没了，我们又没出门，不可能被感染！

女人：或许是因为抽烟和喝酒。。。。

男人：放屁！老子抽烟喝酒几十年了，有屁的事！

女人：。。。。或许是买的烟酒有问题。。。。

男人：放。。。妈的，也是，肯定是哪个奸商在害老子！我就说网购不可靠！妈的，奸商！

女人：多喝点水就好了。

如此七天。

男人的咳嗽越来越久，越来越多频繁，声音越来越嘶裂，越来越急促。。。。。。

第七夜，男人没了声息。

第八天，女人给亲友打电话，说：不知怎么的，也就是稍微有点咳嗽，突然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亲友打断她：他有咳嗽？

女人：是的，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你知道，他平常抽烟的。。。。

亲友：呃，呃，的确，，呃，呃，你节哀罢，现在非常时期，我们就不过来悼念了，礼节上是有欠缺，但希望你谅解，以后再补罢。

男人死前咳嗽的事传遍了全小区。

物业立即监督女人把男人所有接触过的物件儿烧毁，居室消毒，女人自行居家隔离14天。

物业监控处，工作人员闲聊：

“听说那个业主家的事了吗？那女的之前还天天晚上在地下车库转来着。也是个怪人，丢个垃圾特别磨蹭，拿着个垃圾桶四处转。”

“或许是乘机出来转一转罢了。天天搁家呆着不憋么。”

“大家不都一样么。也没几个人像她那样半夜在地下车库转。跟个女鬼似的。看着瘆得慌。好在现在让她隔离了。只能在家转了，男人还是那样死的。哟。。。。”

“不是说只是咳嗽，也没确定。。。。”

“呵呵，你也太天真了。她说不是就不是？谁信。”

在家的女人当然不知道这些对话。即使知道她可能也不在乎。和男人七年痛苦的生活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东西都及时烧毁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也才刚刚开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情巧合。切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