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高考，我落榜了。没有太大的期许，也就没有太大的落差。查到成绩的那一天，我吃着惆怅的晚饭，喝了几杯惆怅的酒，毅然决定北上打工。
我买好了出行的火车票，外公来了，带着有些蹒跚的步子。吃饭时，外公塞给了我一个红包。按照习俗，这是长辈的祝福。我执意不要，母亲对我说：收下吧！等你挣了钱，再把红包还给外公。
我的内心一阵酸楚，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看着外公满是苍白的头发，喉咙哽咽，艰难地吞下碗中的米饭。那天夜里，我躲在薄薄的被单里，嚎啕大哭……
稚嫩的脸庞，弱小的肩膀，还是扛不住社会的压强，望着即将完工的学校工地，出发前的踌躇满志，却悄然逝去。心中还是有着万千的不甘，不甘于十年的苦读寒窗，却跨不进大学的门槛。我灰溜溜地回来了，弃理从文地选择身心将受煎熬的复读生涯。
将近一年的沉郁苦读，我也没有空暇时间去看望满头白发的外公。终于又是一年的仲夏，我如愿地考上了大学。大学里，每每的寒暑假，我会偶尔拎着母亲煮好的炖汤，去看望满头白发的外公，和他说说亲切的家常。
转眼间我毕业了，到了离家百公里的城市工作了，偶尔想着回家看看外公，把当初收来的红包还给他，我依稀地记不起他满头的苍苍白发。
那一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快到清明，我在出差的外地接到母亲的电话，外公走了。
我办完了手头的事情，收拾完随身的行李，匆匆地赶回了家。看着遗像里外公慈祥的面容，还有那满头的苍苍白发，我已经来不及还给外公那个当年的红包……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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