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别离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已上高中的孩儿们也终于放假了。

杰微信发来班级成绩单，兴奋地告诉我：老师，我的成绩挺好的。我打开图片，一眼看见在班级排名第10在级段排名25的他。我回：真好真好。这消息让今天成为难忘的记忆。

这个孩子曾经很让我揪心。七年级入班时成绩还行，八年级开始有些颓废，有些古怪。作文常常写不完，随笔更是应付。偶尔写一篇完整的，内容也让我触目惊心：里面充满对生活的厌弃，对学习的憎恨，还有遗精之类生理方面的经历和感受。每每看到他的文字，就心情沉重，不知道该怎样疏导他的郁结情绪，也不知道该怎样振作他的精神。于是，只好在生活上更多一些关怀。无论在哪里遇见他，我总是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拍拍肩膀，抻抻衣领；课余饭后找他聊聊学习情况、就寝问题。他不太说话，总是一脸羞涩，见人老想躲着走。后来渐渐开朗了许多，九年级下学期在学习上也积极主动起来，中考后顺利进入二高培优班。在诸多优秀的学生成绩中，他的成绩不算显眼，但却最让我开心。

下午，分别了一个学期的孩儿们回来看我了。八九个高高壮壮的青年使我小小的客厅显得拥挤狭窄。杰也在其中，一如既往地沉静着，听大家侃侃而谈，羞涩地笑着。乾骜比初中时长高了一点点，头发也比以前茂密了。看得出，他学得带劲生活得开心，以前头发稀疏的毛病在蓬勃的高中时代不治而愈了；钰轩还是那样活泼，爱说爱玩笑。听得出，他不仅在学习上势态良好，在文娱、管理等方面也小有成就。天一和一景选择了文科班，这两个孩子曾是我的科代表，也是我的管理助手。天一的文章在校报上发表了，他说，还是初中时候写的随笔，居然被学校相中了。是呀，他的才华早在初中时就卓然灿然，走进高中的他，更加沉稳更有见识。初中时那一点自负傲物也消失殆尽，眼前的他思维敏捷，见解深刻，对学校的教学改革和校园事件都有透彻的领悟。一景剪了整齐的刘海和齐耳短发，青春可爱。这是一高要求的女生统一发型，看得出来她不太喜欢。豪彤还是那样小巧的个子，绅士的风度，说起话来习惯性地用右手遮嘴。听他讲分在一个班的京佩和彤琰，仿佛看见了他们打打闹闹的场面和同仇敌忾的神情。三榜终于也露面了！这小子少了高中像消失了一般，周末节假日一点消息也没有。三年来在他身上倾注了无数情感和精力，让这个曾经顽劣的孩子一点点进步，连班里其他孩子都嫉妒地说我最偏向他最疼爱他。九年级下学期，他尽力去拼搏，想要考一高。但报志愿的时候，我认真地劝告他，不要冒险，如果没上线，就只好去三高了。还是报二高稳妥些，培优班也是挺有前途的。他听了劝。结果中招成绩出来，他超过一高分配生的分数线。为此，我很是愧疚自责。今天见到他，先狠狠给他一拳，责问他怎么老不理我。他拿出惯有的嬉皮笑脸，一边道歉一边打哈哈。又瘦又高的身材像一杆青竹，黑黑的脸庞闪烁着光芒。稳腾静静地坐在我身旁，不怎么说话。她一个人考到北大附中去了，跟伙伴们的见闻经历大不一样。坚韧的小姑娘适应了远方的生活，在大家爆料学校生活时偶尔惊奇地大叫。

两个小时在谈笑风生里悄然而逝，我觉得自己嘴巴都笑大了。半年的小别离，孩儿们已然成长为朝气昂扬的青年，学习压力和学业负担在他们的言谈中云淡风轻。我常常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感觉像是分别了很久，很久。半年间工作上的辗转波折，总觉时光好像老迈。与他们重逢，与激扬的青春相遇，才恍然发现，一切，还在这里；生活，依然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