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婷：师傅，我想试试这款料子。
王师傅（40十左右的女性，身材微胖，圆润的脸皮肤很白）：你的皮肤很白，什么颜色的料子都很搭，喜欢等下试试）。
玉婷第一件面料选的是非常艳丽的丝绸，紫色、红色、黑色、白色交织弥漫的面料上，像一只鲜艳的蝴蝶落进了调色盘，色彩之间过渡很柔和。
离开瑞川，玉婷便跟着王师傅在面料厅行走，每个面料边有一个假人穿着用旁边的面料做的旗袍。
这款鲜艳的面料很惹眼，在入口处非常夺目。
附件的几款同样很艳丽、妖娆，不过这款的紫色和黑色很吸引玉婷。
在往里走，有一块海蓝色的面料，附近的模特身穿这款纯净、温暖而又深沉的蓝色面料，搭配着黑色的有些绒毛的面料，异常端庄，典雅。
玉婷兴奋起来，压着激动的心脏俏声对旁边的王师傅说：“我太喜欢这套了，比过去看到的几百款都喜欢，我一定要一套。”
王师傅说：“好的，小姐。”
看到美丽的刺绣，有妖娆的鬼，有龙、有凤、有各种花……
玉婷看感觉凤要有一套，选择了一款低调的凤凰刺绣，藏蓝色的面料上轻轻就金线勾勒着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金色凤凰虚影，旗袍长至脚底，就像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样，这上面的凤凰虚影一面看不全，正面看到凤凰的背和翅膀的一侧，领口边附件孔雀般的翎羽，凤凰的头要在后背的左肩才能看到部分。
花选择了蓝色郁金香的花纹，郁金香在白色的面料少安静的绽放着蓝色的火焰。
……
在试衣间，王师傅拿到玉婷的身材数据后，又单独量了几个数据，便安排助手拿来了相关衣服的半成品，玉婷换上后，用简易固定器调整后，玉婷便在镜子前穿起了让人激动的几款旗袍。
看着镜子里不同服饰的自己，玉婷感觉自己的气质也随着衣服变动，可以做女王、可以做公主、可以做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鸟、可以做森林中静静盛开的花。
王师傅看着自我陶醉中的玉婷开口：“小姐，开心吗？”
玉婷：“很开心，非常开心。”
王师傅说：“开心就好。来到这的客人都是开心而来，幸福而归。不过在开心和幸福之间还有一段天梯，需要我帮您渡过。”
玉婷：天梯，什么天梯？”
王师傅说：“你所看中的所有面料都只能在这里穿，无法带出去。”
玉婷：“什么，不是说我看到的都能做好旗袍带走的？”
王师傅说：“我的职责是帮您制作一套您自己的旗袍，你看到的样品都是其他客人参与制作的。来着的客人创造的作品我们保证世间只有一份，所以您可以试穿，但无法拥有一套您自己的。”
玉婷：“你是说，那些模特的衣服都是别人设计的？”
王师傅：“是的，我们不卖成衣，这里是独家的顶级私人定制，保证世间唯一。”
玉婷：“那我是要跟你设计我的衣服了？”
王师傅：“是的。”
玉婷：“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王师傅拿来一把剪刀：“首先，把这五套中最不喜欢的一套剪碎。”
玉婷：“什么？这么漂亮的衣服你让我剪碎？”
王师傅：“是的，剪。”
玉婷：“这面料不贵吗？”
王师傅：“贵。”
玉婷：“那毁了不浪费吗？”
王师傅：“能够成就独一无二的作品浪费是必须的。”
玉婷：“我如果不剪呢？”
王师傅：“每半个小时，我帮您剪。剪到只剩一件，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
二十几平米的房间，有一个几乎占据整面墙的镜子，倒影着玉婷、王师傅、椅子、桌子、衣架上悬挂的旗袍。
玉婷拿着银晃晃的剪刀，房间里安静极了，王师傅就坐在哪里，一动不动面目表情的盯着，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自己。
玉婷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自己脚步挪动的声音，与柔顺的衣服间细微的摩擦声。
穿上第一件颜色眼里的紫红色旗袍，真的很艳。也许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有勇气穿这么艳丽的衣服。
剪刀从这件艳丽的旗袍开始剪，顺着它彩虹般的线条下刀，不擅长用刀的手剪的有些扭曲，一条条红色、紫色、黑色的布条在先小苹果似地在脚下跌落。
破坏第一件后，自己被王师傅压抑的心情似乎得到的舒缓，旗袍嘛，衣服嘛，就是一片布而已，不是那么的神圣。
下一件落剪得目标心中也有了。
穿起蓝底浮金的凤凰旗袍，对着镜子，不得不说，真是艺术佳品，想到几分钟后这件衣服将从生命中消失，在镜子前后走了几个来回，从各个角度记住它，记住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美丽、华贵的身影。
剪，心是有些糟蹋艺术的罪恶感，几剪刀下去，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感。没有上件旗袍，的花纹，就从到到尾一刀剪下，旗袍好长，剪刀整理。凤凰的残尾断翅都还看得到。抓起布条又见了几下，藏蓝色的布条变成了方形色块，凤凰被截肢到只是有些金粉的方块，无人认得出来。
剪第三件旗袍的时候，似乎就是在剪一块布，穿在身上的旗袍是有型的，挂在衣架上时就只剩一个面，到了受伤，近距离看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身形，看到的只是手上的一部分。
一块布手感再舒服，颜色再漂亮，剪起来，心没有了最初的那些波澜。
从大布，变成碎布。
衣服，就是这些小小的碎块合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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