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苦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已经是压倒性的灾难,母亲垂死之后就把他们全部堆积在我的生活里。她走的不留遗憾,因为她留给了一个刚刚降临到人世的妹妹。妹妹是她提前留给这个世界的告别。
当时的我们和彼时的人们一样,而我们兄妹只剩下一间淋雨又破漏的房屋。每逢梅雨季节都会潮湿的不能行走,稍不注意便会滑倒,弟弟就在那一年的雨季被磕绊了,我们手忙脚乱的把他送到了医院,因为凑不到钱看病,所以他双腿烙下了一生的病根,至此弟弟便以拐杖随行。我们总觉得那是我们对弟弟的亏欠,我们哀叹天灾胜过了人祸,让本就不知所措的人雪上加霜。弟弟妹妹特别的懂事,不需要人操心。估计是他们知道再怎么哭囊也不会有父母疼。他们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再没有让我去扶过。而我的双腿就是她们到达幸福的一种眺望方式,唯一遗憾的是弟弟的病,让他以后的生活变得异常困难。
弟弟的身体快沉受不住了,但有时候的意外其实是一种相聚。我内心的哭喊,反而是对他的一种交代。弟弟瘸着腿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而我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怎么行走。
妹妹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子,她的成绩是班里的佼佼者。每次家长会她总会受到老师的鼓励,而我都会去学校参加她的家长会。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久违且热泪盈眶的滋味。来到她的教室时旁人都会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我,又会用一种别致的神色看着我。我内心扛不住,但还是饱含泪水。
妹妹后来成了我们乡镇为数不多能够去名牌大学的女子,因为我们家庭的特殊情况,还收到了一位热心企业家的帮助。据说他是第一批从我们乡镇走出去的民营企业家。
我和妹妹去过他们的公司,也是那次我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因为妹妹把我带出了大山深处,也带我看到了努力的方向。公司上面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如此的铿将有力,让人想为之奋斗。公司的张贴墙上贴着一张又一张救助的孩子,其中一位就是我的妹妹。
大学时,妹妹经常寄信回来说她一切安康。还嘱托我好好照顾二哥。她总是乐观的说,她会好好学医,希望以后能够治好弟弟的病魔。
但后来我才知道,她辛苦的瞒了我们很久。她因为从小到大身体瘦小,有一顿没一顿的饭吃。大学后又省吃俭用,每晚每晚的专研某一个问题。久而久之胃出了问题。从轻微能用止疼片减缓的胃炎变成了胃癌。
我们是最晚才知道的,估计是她不想让我们担心。最后我把她接回了家。两个月后,她骨瘦如柴的身体终于变成了一堆没有情感的肉躯。
我们一家人哭的稀里糊涂,弟弟更是哭的不成人样。他痛苦的说:离开的人为什么不是他,为何命运要受苦于妹妹,她还是一个弱小的女孩。
老天的不公对于这个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受到妹妹的影响,处理完妹妹的一些后事。我决定带着弟弟去城市打工,再苦再累也应该搏一搏。
后来我做了苦力,弟弟就在我们租来的房子做饭。时间长了我赚得也变多了,经常去医疗条件好的医院帮弟弟治病。弟弟的腿有了很大的改观,而我更有了那种生活的劲。二零零八年正值经济萧条,老板便低价把货场盘了出去,而我东拼西凑才做成了这笔滥交易。
后来我们开始慢慢的学做生意,弟弟负责项目。而我负责所有的事务,几年后房地产发展的兴致勃勃,我也投了一些项目,并做了开发商,一座座高楼通过我们的设计而筑立起来,几年后弟弟也成为了一名设计师。
如今我们都变好了,却想起了她们。她们给了我们生命和方向,而我们会更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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