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搭好的浮桥还在,丁奉带领部从冲上浮桥开始冲锋。数九寒天,北风呼啸,夹杂着雪花撞击在赤裸的上身,就像刀割一般难受,然而生死马上就要见分晓,谁还会在意这些呢?
魏军大声呼喊着,箭如雨下!丁奉和部下只有一面盾牌和头盔护身。也辛亏有盾牌,丁奉才得以继续前冲,但是让他心痛的是,自己忠实的,和他一块冲锋的部下,很多已经被射倒,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当丁奉快冲到堤坝的时候,天空突然想起了一片惊雷!啊不!准确的说,是战鼓声!是丁奉安排的一百面战鼓!等到丁奉快冲到指定地点时,同时擂响!
那声音惊天动地,在两座山峦之间回响,足可把耳膜刺裂,足以让人疯狂,让敌人胆寒!
听到这声音,丁奉与部下也同时发出整耳欲聋的吼声,双眼开始发红,血液开始燃烧!
在付出几百人的伤亡之后,丁奉终于冲上了堤坝!
丁奉一个测滚翻上了堤坝,一跃而起,躲过二名敌兵大戟的攻击,火杂杂一冲儿上,环首刀左右分张,瞬间放翻了二人;险之又险地崩开了第三只长矛,钢刀急进,把人捅了个对穿,再大喝一声,一脚重重踹在那人胸口,顺势拔出钢刀。
“咻~~”丁奉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狼牙箭临头,看也不看,抬起左手。
“噔~~”是狼牙箭钉在盾牌上的声音,丁奉抬右手,钢刀化虹而出,自己同时疾冲而上。
钢刀准确地插入第四人的身体,那人惨呼一声,软软瘫倒,丁奉身到手到,拔出钢刀,大旋身,躲过第五名士兵攻击,一刀将他劈成两半!
说来话长,瞬间丁奉干翻五个敌人!部下们士气大震,纷纷翻上大堤,以丁奉为中心结阵,再次竖起一面盾墙!
魏军被丁奉的勇猛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短暂的慌乱以后,也稳住了阵脚,开始布阵,前边是长矛大戟,后边是盾兵,最后是弓弩手。
但是魏军遇到了问题,堤坝太窄了,只有四五人那么宽,阵型施展不开,都挤在了一起!
丁奉上身又多了几条伤口,但是他已经习以为常,汗水、血水、雪水混杂在一起,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魏军阵型出现骚动,就是这时!丁奉再次振作精神,长身而起:“跟我冲!”
矛山临头!丁奉盾牌护身,疾滚而进!魏军长矛下击,但是太慢了,丁奉滚动近身了!
只听见几声惨呼,魏军倒下一片,地上零零落落的散落着十几只腿脚,缺口已经打开,吴军士兵呐喊着,趁势冲入与魏军展开凶猛的肉搏。
两军凶猛的绞杀在一起,抵挡,刺击,挥砍已经成为下意识的动作,地上已经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扔的到处都是,有的士兵已经不战自溃,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的歇斯底里地哀嚎着,屎尿齐流。
即使有些是魏军士兵,丁奉也懒得动手,这些人杀之毫无意义,他紧紧盯着远处的一名魏军大将,这人身材像巨熊一般,好雄壮啊!顶着盔掼着甲,移动的时候地似乎也在颤抖,他不断低吼着,挥舞着手里的两根短戟。
短戟所到之处,吴军士兵不是被打倒,就是被击飞,跌出堤坝之外,没有人能抵抗一个回合!他周围躺满了吴军的士兵,吴军士兵恐惧的纷纷开始后退。
叛将韩综!这狗奴!居然如此猖狂!丁奉揉身而上!冲向韩综!刀光凌冽,彻骨生寒!
但是!砍在韩综身上毫无作用!韩综抬起腿踹向丁奉,丁奉躲闪不及,只能抬左手盾抵挡。这一腿踢到盾上,丁奉就感觉象一辆马车撞在自己身上一样,趔趔趄趄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丁奉半个身子都麻了!
这狗奴居然穿着铁叶甲,腿上都是!难怪刀枪不入!
“你这狗奴,我主待你不薄,你却毁我城池,杀我百姓,为何叛变投敌?”丁奉一边怒吼着,一边思索灭敌之策。
“少废话,赢了我,再和我论短长!”韩综也狂吼,两只戟在空中相击,发出“呛呛”之声。
丁奉已经想好对付韩综的办法,猛地向韩综冲去!韩综短戟一挥,拦腰便扫!丁奉猛地一弯腰,从戟下钻了过去,绕到了韩综的背后!
韩综虽然雄壮,但是太慢了!丁奉长身而起,扔掉刀和盾,象一只八爪鱼一样贴上了韩综的后背。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刀,短刀准确地留在韩综的脖子上,这时任何盔甲也不起作用了!然后像杀鸡一样,把韩综抹了脖子!
实在太快了!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韩综撒手扔戟,拼命捂着脖子,血就像泉水一样往外喷,然后摇摇晃晃地倒下,就像倒了一座山!
就在丁奉刚刚爬起来,“咻~~”的一声锐啸传来,丁奉倾全力扭身便倒。利箭贴着他前胸划过,又给开了一条大血缝。
五十步开外,站着乐安太守桓嘉,手里握着一张大弓,已经又搭上一支狼牙箭,箭头寒芒四射,指向丁奉。
丁奉慢慢站了起来,手中也多了一张弓和一支箭,左手推泰山,右手抱婴儿,瞄向桓嘉。这张弓是韩综的弓,是强弓,需要两石的力量才能拉开。
两人同时射出一支箭,桓嘉的箭射向丁奉,丁奉的箭却射向桓嘉左下三尺处!
桓嘉右边是大坝外沿,只能向左闪避!桓嘉向左侧躺,几乎是送到箭上去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利箭从前胸贯入,后背穿出!
丁奉躲都懒得躲,伸出大弓将桓嘉射来的箭拍偏。
桓嘉慢慢支撑起上半身,靠在坝沿上,喘着粗气,只是出气多,进气却越来越少,眼中的色彩也越来越淡。
丁奉没有补刀,他知道桓嘉活不了多久了。
喊杀声已经渐渐远去,吴军的后续增援部队已经陆续赶来。
丁奉命令后来的吕据割下韩综的首级,因为孙权对他恨之入骨,正好拿回去祭奠孙权。命令吕据好生安葬了桓嘉,败而不逃,是令人尊敬的敌人。
堤坝上,浮桥上,巢湖里,全是死去的士兵,层层叠叠,天空的雪依然在下,慢慢地又都连成白的一片。丁奉叹了口气,抚平一下波动的心绪,命令部下开始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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