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们常说“正月里过年,二月里赌钱,三月里种田”。意思是到了阴历三月,他们就又要向土地讨生活了。
此时清明刚过,七十三岁的郑老汉穿着棉夹袄站在自家田埂上,望着一片碧绿的麦田欣喜自语“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随即,他脸上因笑而堆积的褶子慢慢地舒展开,又自语道: “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的田没人种了!”
“以前日子苦,人们却希望自家人丁兴旺。现在日子好了,反而没人愿意生孩子了,这世道咋成了这样?”
郑老汉长叹一声,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曾经,对种庄稼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家畜成群,粮堆满仓,人丁兴旺更令人开心了。而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年轻人不但不愿意种田,更不愿意多生孩子。
郑老汉曾想自己多生几个孩子,结果事与愿违,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儿子身上,多生几个孙子,结果国家政策不允许,只好作罢。
说到多生几个孩子这件事,郑老汉的心里就会一阵心酸,那些年求子的艰难就随着心酸就蔓延上来
郑老汉名叫郑新,与新中国同岁,到了婚娶的年纪时,因家里是雇农成分没人愿意嫁给他。后来,他娶了邻村一位因富农成分迟迟没被“说出去”的阿彩。成婚后,他们琴瑟和鸣,郑家老俩口也没有因为阿彩的富农成分而给她脸色看,相反,他们对阿彩很好,还说阿彩的爷爷在世时是位有名的大善人,以前曾受过他的恩惠。
雇农娶了富农,一时成为村里的主要谈资。很快这个谈资又被其他的话题代替,但谈资的对方仍是郑家。
成婚后一年,阿彩生了一个八斤重的大胖儿子,郑新初为人父的喜悦自是不必多说。公婆更是喜得合不上嘴,但他们的喜悦没过几天就消失了,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吃喝拉撒是人生存的基础,如果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与性命有关,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
出生后,婴儿吃喝撒都正常,唯独没有拉。到了第三天,婴儿开始不喝奶了,不哭也不闹,肚子涨的圆鼓鼓的。郑家人意识到婴儿的身体除了有问题,准备第二天带他去医院。但当天夜里,婴儿就夭折了。
幼小的生命转瞬及逝,阿彩很伤心,婆婆劝说哪个树上不开不结果的狂花呢,只要根子还在,一切都有盼头。
第二天,村里人都知道郑家的孩子没了,短暂的同情后,阿彩生的孩子没有屁眼就从他们的口里传开了。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想说什么就由他们去说吧。伤心过后,阿彩想自己至少能生孩子,身体养好了,就会有希望再生。
两年后,阿彩又生了一个男孩,这个孩子活了两天又夭折了,也是同样的问题,吃喝撒都正常,唯独没有拉。
一件事情的出现是偶然,同样的事情出现第二次,那就不是偶然了,它似乎被“赋予”了别的意思。
郑家省的孩子都没有屁眼,肯定是祖上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损了阴德,才会这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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