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小说里主人公多为女人,而聂传庆是为数不多的男主人公之一。用现在的话说,他就是玻璃心,也是个内心戏丰富的人。文章开头就提到杜鹃花,暗示这又是一个悲剧。
弗洛伊德说:“往往是过去把我们弄成了现在的样子”。
聂传庆,男,大学生,遭遇过家暴,幼时丧母,受父亲的压迫,后妈的冷嘲热讽。张爱玲描写他衬在夕阳里的样子,有几分女性美。他爹把对传庆妈的厌恶发泄到他身上,所以才让他变得怯懦。他妈妈冯碧落和他的大学老师言子夜有一段过往,言的女儿言朱丹,生长得很健康,尤其是心理,和聂传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对他母亲也是爱恨交织的,其实说是爱不如说是一种幻想。现实中缺少父慈母爱,使得他对生母的情感渴求更加强烈。得不到的更让人为之着迷。恨是显而易见的,她的悲剧落到了的他的身上,不只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痛苦的复加。他怨她没有抵抗,没有嫁给言子夜,没能让自己成为言子夜的孩子。
他和言子夜之间,几乎全是他一个人的内心戏。意淫,除了意淫还是意淫。幻想自己是言子夜的孩子,幻想他和碧落子夜的家庭生活,幻想自己成为比言朱丹还要优秀的人。在言子夜面前,他的玻璃心泛滥。言的斥责让他万念俱灰,也更加愤恨命运。他对言的“恋父情结”也是很深的。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戏中无法自拔,愈演愈烈。
他对言朱丹有爱更有恨。言朱丹是一个人见人爱,善于交际的,清澈阳光的女孩子,她拥有他所没有的特质,他喜欢她。这喜欢跟恨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言朱丹的快乐更形成了他的悲凉,她的一切本应属于他,所以他恨她。他把言朱丹对于他的关心当成嗟来之食,但同时又对真爱抱有幻想,渴望一个完美家庭。“不单是一个爱人,你是一个创造者,一个父亲母亲,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天地,你是过去和未来,你是神!”可见他有多迫切需要一个家庭。他对她嫉妒和对一切美好的求而不得让他一步步走向了深渊。言朱丹圣母心,似乎有种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感,招惹了他,却无法善后。
这样由受害者变着加害者的人也不少,自己不得志,转而报复社会的人也一直存在。童年会变成一种印记,留在人身上甚至影响人的一生,而小孩子的感受也很容易被大人们忽视。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跟阅历有关,所见即所得,承受力也是可以累计的。同时,一个人对于事件的病态处理,也会让承受力越来越弱。
《他来了,请闭眼》里,无论是变态杀人狂谢晗还是身为犯罪心理学教授的薄靳言,他们的过薄去一次又一次被强调。早年的经历对人的塑造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一些灰色的记忆更有可能被放大,一根卡在喉咙里取不出来的鱼翅也惹得大面积发炎,疼痛。
聂传庆善于幻想,那幻想越来越迷人。我以前有提到过契可尼效应,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而正因为得不到才更有吸引力。总之,他用那深入骨髓的幻想来慰藉自己对于现实的不满情绪。现实越骨感,想象越丰满。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歌唱的好呀。在不均衡的感情里也是,爱的人如坐针毡,被爱的人爱莫能助。没办法,就这样。
都说聂传庆就是张爱玲的化身,也许吧。
我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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