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墨渊,见他皱眉,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想挑衅一下这个娘炮的冲动来。
我朝他凑过头去,指了一指东华的位置,问他:“娘……”
话到嘴边,我一琢磨,当众喊他娘炮,似乎会让他下不来台,便赶紧改口:“墨渊,你为何不与东华一张课桌,他上课都不带课本,也少占不少课桌的位置,你看你桌上的东西,一张课桌都快放不下了……”
说起我这个唯一的朋友东华,我甚是羡慕他。自打我认识他开始,他打架从来没输过,怼人从来没输过,连我找他帮个忙,他都要压榨我,分走我一半的奴仆,从这个事情上看来,他的厚脸皮和斤斤计较,也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长的像个娘炮了些!
我寻思着,正常人要是听了我这话,不外乎两种反应,第一种,甩给我一个冷眼,不想搭理我,心里暗骂我一句“神经病”。第二种,肯定如我一般,撸起袖子想揍我一顿,嫌东西多?能有个地方坐,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不过,以墨渊那样清冷严谨的性子,应该不会在这里和我动手吧?所以我就自动忽略了墨渊的表情,潜意识里替墨渊选择了第一种反应。
怎料我正准备去把东华从桌上叫醒时,墨渊突兀的来了一句:“昨日东华才被夫子罚抄了五千遍博物论!”
我心中惊叹,不带课本就罚抄五千遍?我的娘呀!
想起我是从巨蛋里爬出来的,不比墨渊那么好命,是被母神从肚子里生出来的,这句“我的娘呀”不太适合我用作惊叹,便改了口,吸了口气,看着墨渊小声道:“我的天呐,那,那夫子可还活着?”
东华的性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我估摸着他肯定不会乖乖的认罚,不认罚又要听夫子唠叨,他那么不喜欢唠唠叨叨的人,解决问题通常是简单粗暴的,所以他如果一刀劈了夫子,我倒是有些相信的!
我虽眼神担忧的看着墨渊,心中实则欢喜不已,只因为墨渊听了我这话后,身子明显怔了怔。
他瞟了一眼折颜的方向,便从晾笔架上拿起笔来,在一张白纸上头,写了个大大的“静”字!
这个字让我想起父神当初给我择的这门理算学,它到底是个学什么的课业?
我正欲问墨渊,却听有个洪亮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东华,昨日的博物论可抄完了?”
我抬起头,就见讲台上站着一个冷眉严目的白衣中年,我心中感叹,这夫子居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半天得不到东华回应的夫子,直接走到东华的桌前,用手里的戒尺啪啪敲了东华桌子两下,我在心里给夫子默默点了一柱香,夫子,你命不久矣……
我见东华动了动,颇不耐烦的抬了一下头,之后换了个姿势,继续伏在桌上,胳膊肘戳了戳邻座的折颜,懒懒道:“折颜,拿出来给夫子!”
折颜此时苦巴巴的从一沓书下面抽出来一本厚簿子,递给了夫子。我瞧得真切,折颜那表情肯定又是被东华坑着,替那趴在桌子上的家伙,抄了博物论吧?肯定是的!
我再扫一眼周围,除了东华,折颜还有夫子三个当事人以外,就数墨渊和我最为正常。其他人都在掩面抖动,看样子是憋笑憋的不轻。
我不笑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墨渊也很淡定,甚至一丝不苟的继续写着字。我心中鄙夷,这娘炮肯定是假装淡定!
后来我在白止那一打听才晓得,原先东华在我没有来以前,确实是和墨渊坐在一桌的,可是因为我要来,折颜便自告奋勇的,不知道在哪儿搬了一张桌子来,让东华和我凑一桌,那雄凤凰的理由很奇葩,他说他不想和我这母凤凰一天到晚的讨论谁的年纪大!
讨论他大爷!我在心里狠狠啐了折颜一口。
不过,有句话叫恶有恶报,折颜的报应来的忒快了。说来也巧,那日正好赶上半月一次的小考,折颜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桃子,种桃树,考试对他来说,就和逼他不吃桃子,不种桃树一样难。起先他一个人坐的时候,还能在桌上前后左右剽窃,可如今和墨渊一桌,他一有风吹草动,就被墨渊那正直耿介的眼神,给活活刮死。
最终结果,折颜颤巍巍的交了白卷。
我听到这里,立刻送了折颜两个字,活该!
东华虽然平时懒洋洋的,可考试次次都名列前茅,那次也不例外!
要不怎么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折颜见和墨渊坐一桌,考试成绩堪忧,便退而求其次,死乞白赖的要和东华一桌,把我安排和墨渊一桌。
我知道真相以后,恨不得马上冲到折颜目前,掐死他,他大爷的,墨渊这么老古董,祖宗我以后的考试,该找谁帮忙?
可世事难料,就在昨日,东华因为课上打瞌睡,被夫子罚抄。折颜笑他,便被东华在学舍里,当着大伙的面,一顿狠揍!
之后的事,是除了墨渊和那位与墨渊相好的白衣女子瑶光以外,大家暗地里偷偷打听来的,说东华答应下次考试,让折颜考个好成绩,作为代价,折颜要帮东华抄了那五千遍博物论。
我听白止说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学舍的人,都憋着笑,就他淡定如常,敢情他与我一样,是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主。我又心中暗爽,折颜定是受尽了东华的蹂躏,不然他给夫子递簿子时,那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怎会那般淋漓尽致?
我依旧想对折颜说两个字,活该!!
可一想到日后的考试成绩,我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若是和东华一桌多好,大不了再多分几个奴仆给他,起码不用像折颜一般,颜面扫地的交白卷呀!
呜呼哀哉,娘呐……不对,天呐……
事已至此,我唯有让折颜尝尝我的厉害了,于是,我在课下时,华丽丽的赏了他一顿馒头,然后见他在我全程“关怀”的目光下,翻着白眼吃完了!既然不能打架,我撑死他总可以吧?
说起瑶光,我第一次见她时,便见她和墨渊走的极近,那关系自然也不一般。后来奉行知道我和墨渊一桌以后,神秘兮兮的跑来告诉我,说瑶光喜欢墨渊,而且瑶光此人心胸狭隘,眼里容不得别的女子亲近墨渊,当时奉行的原话是这样说的:“祖宗,以你的武力值来说,小小的瑶光,撂倒她不在话下,可如今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要惹祸的好。以后奉行希望祖宗你不要太接近墨渊了,免得惹祸上身!”
我觑着奉行那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颇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味,便抬手扫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嗤之以鼻道:“墨渊那娘炮身上有花吗?我干嘛接近他?”
奉行摸着脑袋与我道歉:“祖宗,我错了,我以为你会为了日后的考试成绩,去巴结墨渊……我不该怀疑你的!”
听了奉行的话,我如醍醐灌顶,这似乎是个保证考试成绩的一条捷径哇!我随即拍了拍奉行的肩膀,赞赏他:“奉行,你是越来越了解祖宗我了……”知道他鬼主意多,我便又转弯抹角的问他:“奉行啊,你说巴结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奉行一脸委屈又头疼的模样,扶额欲倒,他哭丧着脸又与我道歉:“祖宗,是我嘴贱,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魔族,对不起……”
我在奉行一大串对不起里,转身离开,这厮叽叽歪歪的吵死人了!
听闻天族重礼,我便想着送个什么给墨渊,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若收了我的礼,不怕他日后考试的时候不帮我的忙。
可是送什么好呢?一般的礼物怕那娘炮也看不上,于是我便又想到了我那唯一的朋友东华了。
东华来水沼泽早些,指不准他会知道墨渊的喜好,如此一盘算,我便端了盘自己亲手烤的大红薯,往东华的住处去了。
因为屈从于东华的拳头下,我颇识时务的叫他一声“亲姐”。为什么不叫“亲哥”呢?那是有原因的,因为当初在魔族刚刚与他认识那会儿,经常有女子往他床上爬,我为了帮他解决这个麻烦,逢人便讲,他与我结拜成了姐妹,若人家一好奇再问,为何不是姐弟或者兄妹时,我便出杀手锏了,那时我便会很大声的与好奇的人解释:“东华啊,他是个认为自己是女人的变态,而且还是个只喜欢男人的变态!女人与他无缘咯……”
这以后,我叫他亲姐叫顺了口,东华也不甚在意这些,我便继续这样叫他了。
犹记得那会儿,有不少女子为此事伤心欲绝,还有一些男人欢欣鼓舞。
起初我并不晓得那些男人高兴个什么劲儿,一直到我亲眼看见一个男人被东华一拳从他卧室打出来之后,我懂了!
因为这些麻烦事,东华拾掇了包袱,招呼都来不及与我打,就匆匆来了这水沼泽。
东华见我手里的烤红薯后,二话不说的连盘子都给我扔出去了,他说:“你端着盘木炭来做什么?这焦味我闻着有些想打人……”
好吧,我承认这红薯烤得是过了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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