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有那样一个人,满眼温柔地对她说:“人这一辈子啊,最怕的就是某个瞬间将一首歌听懂,但是你不用怕,因为我不会让你经历这些。”
很多年后,木清偶然又听见了刘若英的后来,想起了那个年轻的午后,想起了那个对她许下坚定誓言的少年,那么,后来怎么样了呢?后来,大概是没有后来了吧……
二
青春仿佛总是仓促又恣意,总要逼着你带着些许色彩走过,不管是寒,是暖。如果说木清是那炽热的暖,那么林寒便人如其名,冷的像块冰。这样性格迥异的人却在命运的捉弄下,成了同桌,初中那时的木清很傻,不晓得她的热情融化了一块冰,初中那时的林寒很笨,不晓得一错过一转身,便是一生。
但也许,老天还是偷偷藏了些许恻隐之心,没有让他们就此消散于茫茫人海,而是让他们在偌大的城市,偌大的高中校园里又做了隔壁班同学,只是两个班的距离,一个是文,一个是理。
木清现在回想,再见到林寒时,的确很乌龙,开学一周,大家都还不熟悉周围环境,所以每天校园里最热闹的地方大概就是食堂了,这天,木清正在排队打饭,后面突然一阵拥挤,她便撞到了前面男生的后背,正在埋怨地揉着酸痛的鼻子,前面的男生却突然转过头来惊喜的叫道
“木清”
木清疑惑地抬头,却看见三年都不怎么笑过的林寒对着她正温柔的浅笑,慌张地闯入他的眸,只一眼,便好似一生,那一刻,木清知道,她完了。
从那以后,木清的课桌里总是偷偷多出一份早餐,而她也会在打水的时候,从后门悄悄看林寒伏在课桌睡觉的背影,他们好似明白了什么,却也不敢打破。
三
五一长假就快来了,闺蜜晓晓却悄悄拉着她,神经兮兮地对她说
“清清,隔壁班班草林寒,我知道你认识他,也对他有感觉,但是听我兄弟说,他好像在准备着要表白谁呢,你也要抓点紧努力争取一下啊。”
那一瞬,木清有片刻失神,原来他,竟有喜欢的女孩了吗,收起心中的苦涩,木清故作洒脱的笑笑
“晓晓,别瞎猜了,我和他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的,我们快去上课吧,要迟到了。”
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木清心里还是觉得苦苦的,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明显到身边人都看出来,只有自己不知吗?
时间就这样悄悄拖长了尾巴,五一不知不觉,如约而至。
过几天,他,就属于别人了吧,那就让这份暗恋埋在土壤里慢慢腐烂消逝吧,也许不曾拥有,才是最好的拥有,木清如是想着,安慰着自己,但眼泪怎么好像不听话般的肆意流出呢,一定是水喝多了,一定是……
小长假第二天,木清接到了一个信息,是林寒的
他说,木清,有空吗,陪我出去转转吧。
木清说,好。
五月的天,说不上炎热,更谈不上寒冷,只是空气中已存了些许燥热,木清看见了小区门口的林寒,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看样子等了很久,不容她多想,林寒看见了她,笑着招招手,笑意上了眉梢,眉尾挑了挑,听他的朋友说,那是他开心激动时的表现。
林寒说
“木清,陪我去个地方吧,一直想带你看看。”
木清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只是轻巧地笑着
“嗯,好呀。”
就这样,林寒一手挡着她的眼睛,一手牵着她慢慢地走,距离好似并不远,但木清却觉得过了许久,久到只能听见自己不安分的心跳。
“到了,睁开眼睛吧”
木清慢慢睁开双眼,那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潮湿阴暗,但却摆满了许多蜡烛,像电视剧里一样,围成心形,旁边写着,木清,我爱你,而林寒,则站在蜡烛中央,对着木清说
“木清,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初中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就喜欢了”
“那天,栀子花落在你的白裙子上,你就像仙女一样,就,就像刘若英唱的那首后来的歌词一样”
“但是那首歌太苦了,我不会让你懂得的”
“木清,你愿意老了以后和我一起去跳广场舞吗”
本来眼里已蓄满泪水的木清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笑着说
“当然好”
林寒激动地跑过来紧紧抱住了木清,木清一边感动一边想,她何其有幸,在最好的年华里得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后来,她也会时常打趣,林寒这么一块冰,当初也能做出那么浪漫的事,那时候的林寒就会笑着拍拍她的头“当然,谁知道会被你这个小太阳化成了温柔的水。”
高考的前夕总是很沉闷压抑,但好在他们有彼此,心中还有一丝温暖,他们就这样瞒着所有人温暖了彼此两年,还约定了要考一所大学,以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四
也许,上天喜欢结了缘,又耐心地慢慢拆散,高考成绩下来了,林寒去了第一志愿,而木清去了第二志愿,两个志愿,隔着两个城市,一千五百里的距离,但他们还是毫不惧怕,坚信着未来,除了彼此心中那一丝的不安。
上了大学的林寒和木清开始了异地恋,但却仍旧“恩爱”,每天视频,每天和对方分享自己生活学习中的趣事,但渐渐,不知怎么,聊天记录却越来越少…
每一个敢去异地恋的人都是勇敢的,因为对方是你,所以我才有勇气去等一个未来,木清这样想,林寒也这样想,但矛盾,却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多,距离,始终是一种无声无息的慢性毒药,看不见,摸不着,但却一击致命…
后天就是木清的生日了,木清想着,以前在高中,每年林寒都会给自己惊喜,今年,相隔这么远,他还会来看自己吗,应该会的吧,毕竟他这么在乎自己,于是,木清忍不住了,便在QQ上悄悄试探
“林寒,后天你有事吗”
“有呀,后天我要去班级聚餐,要去和班长做采写,要设计板报,要…”
“好了,没事了,那你忙吧,我要去上课了”
木清打完最后一个字便忍不住哭了,他,已经连自己的生日也不记得了吗,这可恨的距离……
好在,木清不是一个矫情的女子,她买了火车票,准备去看林寒,到达的时间正好就是自己的生日,当还有两个小时到站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给林寒发了消息
“你在哪,我就快到杭州了,惊喜吧”
“啊?我和教授出去做研究了,你怎么来杭州了,要不你先呆一呆等我回去?”
“不用了,其实我没有去,只是骗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乖哦,我做完研究再回给你”
“好”
木清关掉界面,紧紧捏着那张车票,不知所措,她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拥有了爱情,但却似乎从未懂过爱情,手中的车票就像一个笑话,嘲笑着她的心,木清不断找着借口,他是忙的忘记了,他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他是……
木清很爱林寒,但她更爱自己,颠簸着回了学校,躺在床上,木清隐隐觉得,自己和林寒,仿佛走到了尽头,也许别人,会更合适他,于是,她穷尽全身的力气,发给了林寒最后一条消息
“分手吧”
林寒仿佛也预知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半个小时后回道
“好”
一个“好”字,由她开始,由他结束,也算一种残缺的圆满吧。
那之后,他们再没有联系过对方,也许真正的离开,恰恰是悄无声息的,真正的分开,往往不需要冠冕堂皇理由的,现实往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你击得溃不成军。
听共同的朋友说,林寒南下去当了一家不错公司的经理,而木清则留在了老家,当了一名教师,一切仿佛从未结束,又仿佛从未开始,他们之间,也许缘尽了,便是如此,这是错过,不是过错。
“妈妈”
女儿的呼唤唤回了木清的思绪,她前几天收到了林寒的请帖,照片上的女子和他依偎在一起,很般配,她祝福,但却不会去参加打扰,因为她也有了自己的归宿,前方的男子正牵着一个与她眉眼极似的小女孩正微笑着在等她。
商场里,刘若英温柔的嗓音继续唱到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 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 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错过就不在”
木清想,她回忆起的林寒,总是温柔的,而自己,总是带着笑的,有些人,是一旦错过,就真的一生不再相见的。后来,没有后来,只有未来,但幸好如今,你安好,我无恙。
如此,便好。
作者:扶霭
愿所有烦扰都烟消云散,
愿所有美好都如约而至,
愿卿余生岁月,知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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