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

中午打算吃菜饭。因为好友来家里玩了一会儿，去买菜的时间有点晚。

菜场熙熙攘攘，车来车往。疫情期间的戒备与紧张已不复存在，热气腾腾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国泰方能民安，心底满满的感恩。

直奔蔬菜区。我想好了，买一些嫩嫩的荠菜，再买些小青菜。香喷喷的荠菜饭仿佛已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以其独特的香味诱惑着我有些饥饿的胃。

“小姑娘，今天药芹可嫩了，来一把吧！”

“大蒜，大蒜，便宜卖了！”

“丫头，时鲜马兰头，回家凉拌！来一点怎么样？”

走在狭长的蔬菜区，热情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摊位后卖菜的基本都是六十开外的老人，这些蔬菜绝大部分也都是他们自己种的。

每一次买蔬菜我都来这里，一则这里的蔬菜相对更加新鲜，二则我也希望因为我买了他们的菜，或许他们中某个老人，能因此早一点收摊，早一点回家，能从从容容地吃午饭。

摊位前的蔬菜都是水嫩嫩的。我微笑着，一路走一路寻找我要的荠菜。

记得上次来买菜，走几步就能看到荠菜，或肥硕，或娇嫩，蓬蓬地堆在菜摊上。

这时，我看到一个老婆婆，静静地坐在摊位后面，她微笑着看着我。满头银发，却一丝不乱。我突然心生亲切之感。

我停下来，在她摊位前，细细寻找我要的荠菜。摊位前的菜，品种不多，但每一种都码得整整齐齐，蔬菜篮子也很白净。

“你要买什么？”婆婆抬头看着我，依然微笑着，很慈祥。

“婆婆，有荠菜吗？”

“丫头，现在的荠菜已经开花了，太老不能吃了。”婆婆慢条斯理地笑着说。

我突然心生遗憾，心心念念的荠菜饭要等到明年才能吃到了。

这时，我看到她的摊位前有莴苣叶，整整齐齐地放在摊位一角。我突然灵光一现，是不是莴苣叶也能做菜饭呢？

“婆婆，莴苣叶可以用来做菜饭吗？”我问。

“当然可以啦！莴苣叶菜饭特别香。”老人一边说一边找袋子。她熟练地装袋，同时告诉我做莴苣菜饭的方法。

装好了，没有过秤，她站起来，双手递给我。满满一袋子。她说“一块钱。”

我呆住了，“一块钱？”我以为我听错了。

“莴苣叶不值钱，我卖的是莴苣，叶子是刚摘下来的，收一块钱我都有点惭愧呢？”依然是沉静的微笑。

我第一次遇到不叫卖，不推荐，并且说自己的菜不值钱的卖菜人。我也是第一次只花一块钱买到了这样一大包新鲜的蔬菜。

接过菜，我突然心生惭愧，总觉得占了这个慈祥的老婆婆的便宜。

“婆婆，我再买些莴苣吧！”我本不打算买莴苣，多买些莴苣，似乎可以减轻我的惭愧。

回到家，我用一半的莴苣叶就做了一锅香喷喷的菜饭，过油的菜叶翠绿青葱，饱满的米粒晶莹剔透，冒着腾腾热气的菜饭，香气扑鼻。我们每人吃了一大碗，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