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于是信步走到窗边,拉开宿眠了一宿的玻璃,此刻,那若隐若现的雨滴,就这样不急不慢地从天空一滴滴落下,与这世间的万物交织,瞬间融合在一起。
梅雨年年都有,有的时候它已经不知不觉成为江南的代名词之一。可是看梅雨的人,心情却已经不一样了。然而再想想,这落下的万千雨滴,又怎会和去年此时的一样呢?就连昨日的雨,与今日相比,亦有不同吧?只是在我们的眼中看来,都恍惚是些一模一样的透明水珠罢了。
就如自己一般,曾经写过很多关于下雨的文字,可每次记录下的景物、心情、感悟,又何曾一样过呢?不过写的时候也许未曾想到,那些在往昔下雨的日子,不经意记录下的随感,倒特别适合在此刻找出来回顾一番,不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也好,“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也罢,”此刻就这样依着阑干,安静地听那雨声穿墙而来,在这六月的晨间,既无枯燥的蝉鸣,亦无灼人的焦阳,吃一叠清爽小菜,喝一碗清净白粥,也算人间幸事也。
回想星期五跟沙友们的第一次沙龙,是在靠近北沿公路的一处民宿,开着车,驰骋在宽阔的乡间公路上,天气有些闷热,却依然阻挡不了我们前去的脚步,踏进大门的一刻起,我被门口的清新淡雅的名字吸引了,民宿取名颐一,正如《易.序卦》中曰“颐者,养也。”聪明智慧的古人,从颐卦中学会修身养性,理学家程颐说:“天地造化,养育万物,各得其宜者,亦正而已矣。”以大自然规律勉世人处世之道,养身之道。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别具江南农家小院风格的房子,却又跟里面现代极简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内心的燥热一下子归于平静。
颐一民宿这次讲座的主题是围绕《个人心理成长与写作深度》,那么写作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是追求内心的一份安静,我以为自己在生活中是个很容易纠结,即便自己工作了,有了家庭后,内心仍然不够成熟,很容易被情绪左右,很在意别人的想法,以至于自己活得比较累。于是在情绪得不到瓦解,又不打扰别人的情况下,靠文字宣泄心中的困惑或者不满,于是写作对我来说就更像一场逃离,在文字的国度里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安逸,安定。
18岁那年,“西藏”这个字眼儿闯入了脑海,大学里几乎把图书馆里,关于她的所有书籍借来读,对于她的种种神往,慢慢在心里扎根,发芽,那时的自己觉得她是一片净土,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毕业后一定要去一次西藏。
当进藏的火车辗转到达拉萨,我站在布达拉宫前,当真真切切踩在这神往的土地上时,被转经人的虔诚震撼到了,才明白西藏其实是信仰,是一种对生命的信仰,随风飘扬的经幡承载了人们的祈福心愿。在回去的火车上,偶遇一家藏族人,赶在春节去看望读初中的大儿子,每天下午就会抚着佛珠念经,曾询问原因,女主人说这样会让自己觉得心安。
于是我便喜欢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带本本子,除了记录旅途中遇到的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我还会习惯性的到某个城市写一张明信片,寄到自己的城市,这不是简单的一张纸,这上面留着我在某个城市的气息,温度,漂洋过海,穿越几个城市只求那城市一隅的心安,心安即是归处,写作成了一种习惯,它不再是我逃避的象牙塔,而是成为一把强有力的武器,一路披荆斩刺,赶走懦弱,驱逐黑暗。
多年以后,我成了家,跟我的先生和好友一起踏上西藏的路,从上海出发至成都走川藏南线进青藏线出,最后从西宁返回上海,全程约8600公里,我们完成了各自人生中首次梦想的西藏自驾之旅。对于我们而言如同去了一次天堂,一路上的奇景奇险只有亲身经历过的才能体会的到,这一路经历了风雨、塌方、大雪以及暴雨后的彩虹,亲眼见到了藏羚羊,对于此次的出行也算是圆满了吧。
回来的这几天满脑子里总是浮现着一路的所见和所遇,一时都还回不过神,当我们回来时,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仍将继续,但是心情却早已不同。正如同有人所说,每一个去过西藏的人,一定还会再去,因为他已经把灵魂的一部分留在了那里。
写作是为了追求心中的安定,那安定来自于愉悦的生活,不悲不喜的处世态度。季羡林老先生有句座右铭: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吾复独多虑。想要心安,就要有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心安即是归处。未来路上,愿与君一起执笔,挥洒恣意人生。
育英幼儿园郁天娇
2020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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