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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书单就是在别人的地上种庄稼

开书单就是在别人的地上种庄稼

作者: 风中之鱼 | 来源:发表于2021-08-22 13:34 被阅读0次

    《论语》记载了这样一个小故事:

    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

    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大意是陈亢问伯鱼:“你在老师那里听到过什么特别的教诲吗?”伯鱼回答说:“没有呀。有一次他独自站在堂上,我快步从庭里走过,他说:‘学《诗》了吗?’我回答说:‘没有。’他说:‘不学诗,就不懂得怎么说话。’我回去就学《诗》。又有一天,他又独自站在堂上,我快步从庭里走过,他说:‘学礼了吗?’我回答说:‘没有。’他说:‘不学礼就不懂得怎样立身。’我回去就学礼。我就听到过这两件事。”陈亢回去高兴地说:“我提一个问题,得到三方面的收获,听了关于《诗》的道理,听了关于礼的道理,又听了君子不偏爱自己儿子的道理。”

    孔子弟子将之记录下来,一是说明了读《诗》《礼》的重要性,一是见出孔子无私的伟大情怀。

    《诗》《礼》是孔门教材,也是孔子给弟子推荐的第一书单。想想假期前后各色人等争先恐后给孩子荐读书单,不免想到这个故事。想不到伟大如孔子也要做荐读之工作。

    在这方面,英国作家培根在《论读书》中这样写: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长才。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傅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练达之士虽能分别处理细事或一一判别枝节,然纵观统筹、全局策划,则舍好学深思者莫属..........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比较二者,孔子有针对性的荐书与培根无明确意义的谈书,都是从读该(类)书的作用谈起,目的是激起读书的内驱力。读书的功用讲清楚了,大家欣然去读,或许是好读书不求甚解,或许是熟读深思子自明,一切都是孩子从自身成长需要考虑。

    第二点,两个人谈读书不是从自身偏好出发,而是从读书人的成长出发荐书,关注的是读书的价值,读书的功用。避免了己所欲施于人的恶习,避免了以己之偏漏引人入沟壑。

    第三点,两人都是博学之,实践之后的大家,其读书之与否有深厚的学养与丰富的社会经验做支撑,避免了浅薄之陋习。

    所以其人虽三言两语,却立意高远。

    现在荐书虽然也有大家、实践家之真知灼见,但市面喧嚣,商业沸腾却足以乱花迷人。还有的人不惮于以自己之主见臆断,将自身之“经验”强加于人,气盛之处,武断之间,浑然忘却你我他之区别,忽略了自身之所见是否可推而广之。不读书而开书单或者少读书(读过若干而自以为是者)而开书单者更是等而下之,不足为论了。可惜有些人因所处身份地位之“高台”偏偏就有机会登高而呼!

    对于荐书,我们还不妨看一看鲁迅先生的几段话:

    先前也曾有几位先生给青年开过一大篇书目。但从我看来,这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我觉得那都是开书目的先生自己想要看或者未必想要看的书目。 

    说到读书,似乎是很明白的事,只要拿书来读就是了,但是并不这样简单。至少,就有两种:一是职业的读书,一是嗜好的读书。我们自动的读书,即嗜好的读书,请教别人是大抵无用,只好先行泛览,然后决择而入于自己所爱的较专的一门或几门;

    不过我也曾用过正经工夫,如什么“国学”之类,请过先生指教,留心过学者所开的参考书目。结果都不满意。有些书目开得太多,要十来年才能看完,我还疑心他自己就没有看;只开几部的较好,可是这须看这位开书目的先生了,如果他是一位胡涂虫,那么,开出来的几部一定也是极顶胡涂书.不看还好,一看就胡涂。

    那么鲁迅先生开过书单吗?

    开过。

    他的一位好友的公子考入清华大学做古文研究。鲁迅先生就此开了专门的研究性阅读书单。

    所以书单还真不是随便开的。开之前要问问自己:自己有学养开吗?是实践证明有效的吗?是自己的偏好还是适合面对的群体吗?是专门的还是泛泛的书单?

    开书单这种在别人地上种庄稼的事还是挺考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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