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心事,就会把其他事情抛诸脑后。别人不知,至少隋意是这样,她的心思全然不放在其他事情上。同学找她,她不搭理;老师叫她,她迷迷糊糊;母亲端来饭菜,她吃不出香味;就连欢欢摇着尾巴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她也视而不见。
母亲说:“一个高中生,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哪里还装得下别的事?”
可她学习的事情没有,别的事却不止一件。王拣事为一,余波事为二,和慕椿儿在一起逍遥自在的事为三……
当漫长的十一假期到来,实际上只有三天,她有了一个可笑的想法。
“欢欢,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和王拣保持一致?我终于也有三天假期了。呜呜,好想哭,本来可以放七天假的。”隋意终于想起了欢欢。她把它当作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可是我都没有机会遇到他。欢欢,你知道吗?我竟然觉得余波和他很像。以前也说给慕椿儿听了,她看起来很生气。”
“不生气才怪,这个傻瓜。”
“哎?你怎么说自己是傻瓜。”
守在院子里的残风和叶舞对话中。
“呃,我还是去溜达溜达吧。十一假期怎么也算月假,不管从哪里说起,王拣总要回家的。我去他家附近转转。万一有机会遇到呢?”
“随便你,不过这几日要小心有雨。”雨凉提醒。
残风比了一个好的手势,幻化为风消失。
雨凉在窗外看了一会儿隋意才和叶舞一起离开。
隋意根本没有心情想学习的事情,假一放更不要提学习。放假的第一天,她勉强写好了数学作业,其他的时间一直在放空自己。第二天她又贪睡到九点多,直到父母外出,她才懒散地坐起来。
出门前,看着一天到晚不学习的隋意,楚歌还说过一句话:“假期还不去学习,干脆替我收拾收拾商店,总比天天睡懒觉好。”
隋意听见了,却不愿离开温暖的热炕头,她给自己许多理由:早晚天凉,午间天热。货架太高,玻璃太脆。总之,她没有去收拾商店。
日上三竿不止。
商店的铁门被敲响,欢欢屋里屋外边跑边“汪汪”叫。隋意不得不勉强起床,脸没洗、头发也不梳、拖拉着鞋子,嘀嘀咕咕去开了商店的门。
先进来的少年一眼望到墙角的冰柜,激动地喊:“太好了,还有雪糕卖。”
紧跟后面进来的少年,隋意认识,是班长。她还算主动,“班长,是你。你考上哪所高中了?”
“安里一中。”
“哇,好厉害!你和那个……”话到嘴边,隋意没再说话。
班长眼珠一转,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和他同校,嗯,他今天可……”
隋意给个眼神警告,班长话头一转,继续说:“先给我找袋辣条。”
又要找辣条,又要翻雪糕,隋意弯腰又起身的瞬间,加之一直没有吃早饭的缘故,顿觉头昏昏脑肿胀。她视线所及之处灰蒙一片。
“还没有买完?就不能先打了球再说。”这时有声音先传入,随后走进另一位少年,手中抱着篮球。
“哥,你不买点吃的吗?”班长问。
“你问哪个哥?”先前的少年撕咬着雪糕皮,吐出含混不清的话。
班长眼神瞄准后进来的少年。
隋意的目光也跟随而去,她当场“石化”。哇,他是谁,是谁来着?王拣,对吧?要说点什么,可以说什么话?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不清醒了。
“嗯……可我只有一元钱,能买什么?要不买奶糖吧。可以买几个?五个还是十个。”王拣靠近柜台,扫视摆放整齐的一排纸盒,纸盒里花花绿绿的各种糖果泛着光芒。
隋意机械地跟随王拣的目光扫视柜台,映入眼眸的却只有纸盒之间布满玻璃表面的灰。
糟糕,没有及时打扫商店,会不会被王拣笑话?
“嗯?”王拣眨巴着清澈的一双眼睛。
隋意根本不敢对视,她变得语无伦次,“啊,你随便拿,多少都行。”
“啥!”其他二人大惊。“为什么他可以随便拿?雪糕能不能随便拿。”
王拣笑:“雪糕吃多还怎么打球,又不是夏天。快买,走啦!”
王拣大概数了六七颗糖果,将一元纸币递给隋意,说:“算我五角吧,谢谢你。”
隋意根本不知道最后卖了什么东西,收了多少钱,更不知道怎么把他们送出商店。她甚至不相信,刚刚王拣来过。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迅速,她照着镜子看当下的自己,愤怒由心而生,“这样的自己,怎会得到那般优秀的王拣的喜欢?太自以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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