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保龄侯史鼐也就是湘云的叔叔要赴外省上任,家眷也要带过去时,史老太君又派人把湘云接到了大观园居住,说是舍不得她远走。这是老太太第一次主动接湘云过来住,大致也有家族政治利益的原因夹杂吧。
这一次的湘云在大观园可以说是住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从四十九回一直到八十多回,期间大多都是和宝钗住在一起。这段时间也让我们见识了一个有别于当时深闺小姐的别样风采:喜欢穿别人衣服,如果身着男装要比女儿装更加俏丽,穿了宝玉的衣服老太太都会错认为是宝玉,可见她身上自有一种男子的洒脱气概;芦雪庵作诗才思敏锐,一举夺魁;创新吃肉的新方法,就是现在我们常吃的烤肉,想当时的公侯小姐竟然可以有一边烤肉吃一边吟诗玩乐的想法,确实新奇超前。高兴时大块吃肉,忘形时划拳行令, 宝玉生日宴会上,猜拳行酒令喝醉睡卧在青石凳上,芍药花瓣丛中,这样豪爽的做法就是公子哥儿们也是前所未有的。
见香菱苦学作诗,她更是热心相助,不分昼夜的高谈阔论,被宝钗说为是话口袋;听到邢岫烟为周转月钱当了冬衣,立马要替岫烟出头找人教训,被黛玉说是充什么荆轲聂政。看到黛玉痰盂内的紫血时,冲口而出这怎么了得,这样一个毫无心机冒冒失失的女子就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书中所有的表象湘云都是一个直率豪气,开朗活泼,会调节气氛的开心果乐天派,但表面越开心越坚强的人,内心其实是越孤单越脆弱的。史家家道已中落,为了节省开支,所有的针线活计都是她们娘们儿做到半夜,不明就里的袭人托付她做的针线活,她却从不推脱,暗地里又费了多少心神,遭受了婶婶多少的奚落与抱怨。这些她从不会流露出来,只是内心把宝钗当做亦姐亦母的人时,才会透露一星半点儿。没有父母疼爱的她,原想有老太太的厚爱也不错,只是后来老太太把她的位置换了人,又追问自小照顾她的袭人姐姐,为什么也会对她有所变化,袭人只是避重就轻的把原因推到了她自己身上:小时候哄我给你梳头洗脸,长大了拿出小姐的架子来,谁敢亲近。她天天在家里想着念着的宝姐姐,也会把她满心欢喜准备好送她的戒指,回头转送给袭人。她只是个缺爱的孩子,谁对她关心回护一下,她就会记在心里,真心实意的对她们付出,可结局却是真心并不会换来真实的情谊。
到一百八十回,湘云出嫁回门到贾府,可以感觉到湘云的婚姻生活是美满幸福的,看到昔日的热闹情形已变了味儿,努力想要给众人带点欢乐,只是物是人非都没有了以往的心境。
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对,何必枉悲伤!
如果这样的幸福能长久,多少也可弥补她小时候的坎坷悲伤,只不过进了薄命司的女孩儿,命运早已注定,夫君暴病亡故,或终身守寡,或被卖为船妓,终归是薄命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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