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令哈在蒙古族语中意为“金色的世界”,其位于柴达木盆地东北边缘,是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首府,常住人口只有8万多,实则相当于内地的一个小镇,然而它却是文艺青年心目中的圣地,这完全归因于海子的一首诗《日记》: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
姐姐, 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抒情。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这首貌似凌乱的小诗曾涤荡起无数游人的激情,他们千里迢迢奔赴雪域高原上的德令哈,去寻觅令海子热血沸腾的“姐姐”,但这里除了荒凉的戈壁滩与刺骨的寒风之外,便是静谧的街道和潺潺流淌着的巴音河。可人们仍如愿以偿地满载而归,因为河畔的“海子诗歌陈列馆”足以抚慰渴求诗意的心灵。
陈列馆的规模很小,只有两间平房,展出了海子的部分遗物、手稿和影像资料,并详细地描绘了诗人的人生轨迹。海子,原名查海生,于1964年3月24日出生在安徽省怀宁县高河镇查湾村,15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读书期间便开始诗歌创作,毕业后分配到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在河北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年仅25岁。
海子犹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但他在我国诗坛却掀起了连绵不绝的滔天巨浪,被誉为中国现代最有才华的诗人之一,他的诗充满超凡脱俗的狂野之气,让几代人为之倾倒,诸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
“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可让海子心心念念的“姐姐”到底是谁一直存在争议,因为诗人生前籍籍无名,他的作品并不被看好,就连大学同学对海子的诗都嗤之以鼻,直到其自寻短见后才红遍诗界,而《日记》中的主人公已不可考。人们只知道这首诗写于1988年的7月25日,他在途径德令哈的火车上完成。但这短短的一百多字充溢着海子的痴情,也成就了德令哈的声名。
游人纷纷赶往“金色的世界”,见证青藏高原上的春暖花开,解读展馆里定格的年轻生命。海子走了,但他将单纯与世故、美好和苟且、卑微同高尚的冲突、叠加留在了身后。人们驻足于陈列馆内,感受到满满的温情与浪漫,而踱出展室,眼前又是一片冰冷的世界,只能将梦幻交给远方,在“通向寂寞的牢”中追寻稍纵即逝的一米阳光。
202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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