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夜

零点，此刻的我侧躺在床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不停地向上划。而这机械性的动作我持续了很久，从十点半开始的。又一会儿功夫，我瞥了眼手机屏幕左上方的时间，显示零点三十分，而此刻我手机画面是还未读完目前章节的网络小说。

“再看一会就睡吧，至少先把这一章看完。”

我觉得此时此刻，零点三十多分对我来说还早，而且我也有信心能在一点钟之前入睡，毕竟目前所读的章节已接近尾声。但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自觉性，更低估了章节已结尾而故事还未讲完的挠心诱惑。我一章看完接着下一章，如此重复许久，再次抬头看屏幕左上角的时间，显示一点十八分。

我脑袋嗡嗡响，心脏跳得飞快，黑暗安静的房间里就剩我的心跳砰砰地响着，感觉下一秒心脏就要从胸口钻出来一样。我很慌张，感觉到拿手机的手都在抖，我再一次食言了。

我感觉关上手机，然后把它塞进枕头下，换了个姿势躺着，闭上早已疲惫到有些酸涩生疼的眼镜。过了几分钟，枕头下的手机传来“咚”的一声，我忍着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消息，但我想着万一是谁给我发微信过来找我有急事呢？于是迅速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掏出来，解锁，查看消息。意外的是并没有人发微信给我，只是手机系统提醒更新的消息而已。

我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烦躁，总觉得胸中烦闷，点开微信想找个人聊聊天，却不知道该点谁的微信头像。深夜，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内心像一只被雨淋后失魂落魄回家的狗。

我接着在微信订阅号里看了几篇文章后才把手机黑屏，继续塞进枕头下，手机锁屏亮起时显示的时间是一点五十分。

“这一次真的该睡了。”我告诉自己。

我平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的时候感到眼睛里一股火辣辣的水雾浸湿眼眶，我用手揉搓几下，发现越揉越痛，说就不管了，把眼水擦干之后继续睡。这时我发现我失眠了，明明很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有现实里发生过的，有小说情节的，我自己也出现在各种不同的画面里，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时而迷糊时而清醒。

有好几次我自我感觉我睡着了，可大脑跟我说“你没有！”它控制我让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我觉得天旋地转，脑瓜子嗡嗡响。

如果失眠是梦的话，我多想一巴掌拍醒自己，这样半睡不睡的，简直是折磨人。

我一个姿势持续十来二十分钟又换一个姿势，一直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此刻的我内心极为痛苦，已经崩溃到无声吼叫，甚至有想拿脑袋撞墙的冲动。我连吼叫都不敢发出声音，今夜我觉得我没救了，一想到这更加崩溃了，突然间泪流不止。

我哭了将近十多分钟，鼻子严重堵塞，摸了摸床头柜上没摸到纸巾，又不得不下床重新拿一包纸。

哭完之后我发现自己比先前轻松了不少。

“睡吧，这次总该能睡着了。”我想着。

我继续平躺在床上，这一次在脑海里，我把自己放置一个完全空白的空间里，我手里拿着一把铁楸，一个小木桶和一颗种子。画面开始升级，一条河流若隐若现，我用铁锹在河边挖开一道小口，把种子放进挖开的小口内再重新盖上土，然后用小木桶去河里打水，然后倒在种种子的地方。

不一会儿，嫩芽破土而出，慢慢慢慢一点点地网上长，一片两片三片叶子……我在绿色的芽与河之间来回跑……我周围的背景还是白色的，映入眼帘的只有河水的清、嫩芽的绿。

当我的脑海里要偏离目前的画面的时候，画面里的我打水的速度就要快一些。

“快些长大，快些长大。”画面里的我喃喃自语，我也跟着喃喃自语。

不知不觉夜已深，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早上九点。

我不记得我睡熟前脑海里的画面，那一株嫩芽长到多高了？画面里不停打水的我不知何时累着了，她睡着了我也就睡着了。

真是个难熬的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