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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往事(三十)唐菊香担心 陈家富解惑

高中往事(三十)唐菊香担心 陈家富解惑

作者: 秋日银杏1314 | 来源:发表于2018-09-02 07:13 被阅读0次

    唐学农红着脸找了棵树坐了下来,他不好意思去看陈丽倩。刚打开早上带来的咸菜饼口袋,丽倩已拿着竹篮来到他身边。

    “吃饭吧,还热的呢,咸菜饼凉了太硬了”。丽倩将饭盒塞到他手里,打开了菜筒盖,一股肉香飘了过来。学农还想推辞,见丽倩拿眼瞪他赶紧接了过来。多久没尝过肉滋味,学农都记不起来了。他馋得顾不上那么多,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慢慢吃,管你吃饱”丽倩看他饥不择食的模样,想笑心里更多的却是难过,顺手递给他水壶。

    “你手伤了中午就别割了,回家休息吧”丽倩关切地说。“不碍事的,你自己回去吧,呆在这别人要说闲话了”。“爱说说去,我们是同学,帮助你是应该的,平时你不也经常帮我吗”丽倩真诚地说。学农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中午的太阳,就像燃烧的火炉高悬在空中,热浪一波接一波袭来。人在野外别说劳动,就是让你站上几分钟,你都会觉得受不了。平常空闲时走在田野,你会感受到清风徐徐,然而这个季节一旦投入劳动,你会觉得那流动的空气,都好似阵阵热流,让人燥热不安。

    好不容易劝走陈丽倩,学农不敢懈怠,急急忙忙投入到收割稻谷劳动中去。农民百姓的辛苦,只有置身于劳动当中你才能真切感受。

    脸朝黄土背朝天,三伏炙热插秧田,寒冬锄草无闲日,口粮不够捱过年。父母兄弟的劳动艰辛,学农此刻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尽管他生在农村,也常参加劳动,但这大伏天包工割稻这种高强度劳动,他才第一次亲身经历,他体验到了他们年复一年劳动的不易。

    傍晚,夕阳的余辉落在天边,总算没有那么闷热了,趁着夜色降临之前天气凉爽之际,学农想多割点。他脱掉外衣穿着背心忘情地割了起来。

    就在他忘神劳动之际,稻田里响起了沙沙割稻声。他抬起头看了下,眼泪止不住在眼眶内打转,他发现父亲和大哥正默默无声地帮着他收割。那一刻,一股无法言说的亲情暖流湧上心间。如果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爱,无私而且真诚,只有付出不图回报,这绝对是父母之爱。如果世界上有那么一份情,困难时有我,风雨中同行,这份情谊叫兄弟骨肉之情,学农真切地体会到了……

    丽倩妈唐菊香从中午起就开始焦虑不安起来。中午烧的红烧肉明明剩下大半碗,等她公社食堂回来只剩个空碗,锅里的饭也不见了。刚开始她以为是女儿丽倩给她爸送去了,心里还直夸女儿孝顺懂事。可后半晌见女儿回来,满脚都是泥巴,脸晒的红红,一问她去哪了还不搭话,逼急了才说了句“给学农送饭”。

    本来送个饭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家人平时关系挺好,学农妈这些天也常给家里送几个西瓜来。可女儿一个姑娘家一声不响给一个小伙送饭去田间,别人怎么看,又会如何想。再说了他爸还是公社书记呢,传到他耳朵里让他脸面往哪搁。

    菊香越想心越烦,很想骂女儿几句,可想想这孩子是个犟种,又怕邻里听到当笑话,她爸这些天又忙,人影都不见,只能熬到晚上回来再说。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菊香很想在饭桌上就说这事,可想想还是忍住了,女儿大了有些话当面说伤自尊,也会伤母女间和气,她强忍了下来。挨到丽倩吃完饭出去了,菊香连忙把门关上。

    “你今天怎么了,神秘兮兮”陈家富看了老婆唐菊香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陈,我和你说个事,你听了可别发火”菊香缓口气,语气尽量显得平和。

    “什么事啊,你先说清楚嘛”陈家富感到这件事可能有点严重。

    “我们家丽倩今天给唐家小子学农送饭去了,村里都传开了,他们会不会小小年纪在谈恋爱了呀,我担心死了”。

    菊香说完,陈家富呵呵笑了,“我当什么大事,弄得这么紧张,不就送个饭嘛,我们家倩和学农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上学直到高中,俩人情同兄妹,我们两家关系处得又好,孩子们自然亲近些。我看学农这小子人不错,书读得好又明事理,老唐养了个好儿子。他俩早恋应该不会,那孩子好像还没发育呢。倒是我们家倩你当妈的要多管管了,引导她先把书读好。他们现在处于模糊阶段,相互间有点好感很正常,不要太紧张,我们也经历过这个年纪,不会有事的。景春家条件不好,能帮一把是一把,女儿如果还要送就让她去送,你陪她出村口,这样大家就不会说闲话了”。听丽倩爸这样一说,丽倩妈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是啊,女儿转眼间长大了,是该时常关心开导她了。

    陈丽倩去村医疗站拿了点消毒药水,送学农家去了,正赶上他们父子三人从田间归来。学农妈招呼丽倩进家坐,丽倩看学农他们准备出门洗澡,就把装药水的小瓶子递给了学农,叮嘱他洗完澡别忘了搽药水,回头对学农妈说声“婶,我家里还有事呢”匆匆跑了回去……

    看着丽倩匆忙离去的背影,大哥学军打趣地对学农说“她对你真好”。羞得学农急忙辩白“你别乱猜啊,我们是同学”。“同学,村上又不只是你俩同学,她怎么对你特别好呢”。学军见弟弟红了脸进一步逗他。“你……”学农急得无言以对,拿着手上衣服就要打学军。

    “你俩别闹了,快洗澡去,不过学农你以后真要注意点,丽倩是姑娘家,又是干部家庭,别走太近,我们贫民百姓家没什么,人家场面人要面子的,多为别人想想,别让人背后说闲话”。景春叮嘱道,“爸,我知道,我们是要好同学,别听哥瞎说”学农说完走向村口池塘洗澡去了。

    庄稼人的善良,就是事事处处为他人考虑,尽管委屈的是自己。陈丽倩和唐学农内心深处从要好向朦胧爱意发展的小嫩芽,遭到了来自双方家庭的打压。

    陈丽倩回到家央求爸爸找份暑假工做,说是要自己挣学费。这让母亲唐菊香大跌眼镜,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她既宽慰又心疼,对女儿说“家里不缺你那点打工钱,你在家好好看书就行了”。而陈家富却不这样认为,让女儿趁暑假出去劳动锻炼下也好,体验下劳动人民的艰辛,说不定对她以后的成长有所帮助。他爽快地答应下来,让菊香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要二个名额”丽倩说。“还有谁也要去啊”菊香急忙问。“学农啊,他下田割稻打临工太辛苦了,我想帮帮他,也好有个伴”。菊香张口想说什么,被丽倩爸用眼神阻止了。“好,爸爸答应你去试试看,成不成可不一定哦”。“还是我爸好”丽倩撒娇地抱住了爸爸的脖子。

    二天后,唐学农跟着陈丽倩来到了公社所在的粮管所上班了,每天八角钱工资。这可把学农乐坏了,粮管所上班比打临工可轻松多了,工资也稳定。他每天勤快地帮着干这干那,所里职工对他十分满意。学农内心深处深深地感激陈丽倩。丽倩只是帮着干点后勤,工作惬意多了。

    “人活在世上,总是从苦难开始。我们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这个世界要带给我们生活的种种磨难。我们挣扎着不愿意从娘胎里出来,让母亲备受痛苦煎熬。还从没听说过有人是笑着降生的,这就注定我们要在痛苦挫折中成长,要在生活历练下成材,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今天的辛劳,是为了以后有更甜美的生活。暑期打工挣了三十七元钱,这是我今生创造的第一笔财富,我会好好珍惜它。感恩亲爱的父母,感谢好同学陈丽倩”。

    唐学农写完,轻轻地合上日记本,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仿佛看见了明天美好的生活。将钱仔细清点包好,他轻轻地放在了母亲的床头。

    走出家门,夜清静而安宁,抬头仰望星空,深吸一口带有家乡泥土气息的空气。学农对着夜空自言自语:新学期又要开始了……

    未完待续(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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