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深秋的夜晚，空中的繁星眨着眼睛，阵阵凉爽的晚风吹来，弘雯玉拎着两只老母鸡，跟着叶亭亮向法院走去。
到了院门口，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头，他问道：“找谁啊？”
叶亭亮说：“我们家大儿媳妇李淑梅和你是一个村的吧？”
三瞎子笑着说：“是，是，淑梅是我表侄女，她咋的啦？”
叶亭亮说：“她挺好的，你能帮个忙不，带我们去见见院长，我们求他点事。”
三瞎子说：“行，跟我过来吧。”说着，就院里走去。
他们走到一个小院前，三瞎子敲敲门，里面有个男人问道：“谁啊？”
三瞎子说：“我是李三。”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国字脸的男人走了出来，打开门问李三说：“什么事啊？”
三瞎子指着他们说：“王院长，这是我家亲戚，想求您点事。”
王院长看见叶亭亮老俩口，热情的说：“快请进，快请进。”他们跟着王院长走了进去。
叶亭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三瞎子听完后，气愤的说：“这也太不是人了，王院长您可要帮帮他们啊。”
王院长思忖了片刻说：“让我想想看。”
弘雯玉二话没说，“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求道：“王院长，您就把孩子判给我们家吧，要不然这孩子到他们家得遭多大的罪啊，您行行好，我给您磕头了。”说着，举起手来就拜。
王院长一看，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就这么哭着下跪，赶紧去扶弘雯玉，说：“别这样，别这样，快起来吧，我帮您。”
叶亭亮一听他要帮忙，便急忙鞠躬，激动的说：“王院长，感谢您，感谢您帮忙。”
王院长扶起弘雯玉，又去扶叶亭亮，说：“快别这样，听我说，听我说。”
叶亭亮和弘雯玉竖着耳朵，等待着王院长说话。王院长说：“明天开庭作为调解，如果张家真的有欺骗隐瞒、卖孩子的行为，最好是有证人出来作证。”
叶亭亮说：“没问题。”王院长说：“那好，我们明天见。李三，你送送他们吧。”李三答应着，送他们走了出去。
23
第二天，大清早，李淑梅便喊着大萍、二呼扇，还有其他几个邻居，随着叶家人来到法院。张凤瑶母亲、父亲，还有张凤花气势汹汹的看着叶家所有的人。
不一会儿，王院长和审判长走了进来。一身正气的审判长，大声的问张凤瑶父亲：“你叫张坚啊？”
张凤瑶父亲看见审判长正气凛然的样子，顿时软了下来，答应着：“对，我是张坚。”
审判长说：“你女儿张凤瑶想和叶国林离婚是吗？”
张坚说：“叶国林经常打我女儿，都把我女儿给打疯了，还不拿钱治病，这才想到要离婚。”
叶国林站在一边，气的脸铁青，就想站起来去打张坚。叶国卿一下子摁住了他。
审判长问叶国林：“你经常打张凤瑶吗？”叶国林不服气的说：“没有。”
弘雯玉抱着叶子红伤心地说：“张凤瑶本来就有精神病，他们隐瞒着不说，这才结了婚。”
张凤瑶母亲指着弘雯玉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审判长看她们争吵，大声喊道:“肃静，让证人出庭作证！”
大萍咳嗽了两声，指着张凤瑶的母亲说：“你先别在嚷嚷啊，我妹妹和你闺女是同班同学，大家都知道那个叫赵军班主任给了你五千块钱，你就把孩子给了人家，你闺女就是被你气疯的。”
张凤花看着大萍，吐了一口唾沫说：“我呸，听你在这造谣。”
大萍一看张凤花母亲这幅撒泼模样无奈地说：“我这就去找赵军，让他来证明。”
张坚看情势不妙，便说：“无论怎样，这婚得离，把叶子红判给我闺女，再把五万块钱的住院费拿出来，这事就算了清了。”
叶国卿一听这无理的要求，便说：“凭什么给你们家五万啊？”
张凤花说：“就凭我姐住院期间，你们没拿过一分钱。”
叶国林恼怒的说：“你姐杀了一个儿子，又卖了一个儿子，这账咋算啊？”
张凤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递上去，说：“这是我姐精神病的鉴定书。”
审判长接过来和完院长看了。
叶国海站起来说：“你们家卖孩子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张凤花说：“谁说我们家卖孩子了，我姐生下孩子时，他就死了，你们谁看见我们卖了啊？”说着哭了起来。
叶家人一听，顿时沉默了。
此时，三瞎子正站在门外看与他们争吵，看见张家欺人太甚，便走了过去，对审判长说：“我知道那孩子卖给谁了。”话一说完，张凤瑶母亲看见三瞎子，腿一下软了。三瞎子指着张凤瑶母亲说：“那天下午，我正好去她家，给了她钱，正要和她上了床，就在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她，她起身就外走，和那个人合计着孩子的价钱。我从窗户缝里看见那个男的长的瘦个，听口音像是南方人。最后，一万五千块钱把孩子给卖了。”
张家人听的是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审判长问三瞎子说：“你说的都属实？”
三瞎子点点头说:“情况都属实。”
审判长问叶家人：“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弘雯玉说：“反正孩子给卖了，追也追不回来了，我只要求把叶子红留在我们家。”
张凤瑶母亲说：“那可不行，叶子红得跟着我们张家生活。”
王院长看得出张家人做贼心虚，便给审判长使了一个眼色。审判长说：“张家人卖孩子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叶家人宽宏大量不予追究，这五万块钱住院费直接抵消。叶国林和张凤瑶就此离婚，你们两家谁也别再缠着谁。至于叶子红就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成长在正常的家庭里比较好，两家人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叶家人一听抱住了叶子红，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叶亭亮说：“没有了，感谢审判长。”
审判长说：“那好，既然没有意见就结束了。”
张坚板着脸向外走去，张凤瑶母亲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
张凤花指着叶家人说：“你们给老娘听好喽，早晚我会给你们算这笔账的。”
24
深秋的霜，打红了堤坝上的枫叶。卫河上泛起一层层白雾，红红的太阳躲在雾里像个害羞的少女蒙上了一层白纱。大雁都飞往了南方，只剩下了麻雀，落在了屋檐、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一阵微风吃过，霜从树枝上落下，地上像是盖了一层白雪。
弘雯玉赶快关上屋门，又给叶子红盖好被子。然后，坐下来，点燃一支烟，看着熟睡的叶子红发起呆来，半晌才说：“子红啊，你今后该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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