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这该死的天气,啥时候能晴几天”。老陈一边埋怨着天气一边向105实验室走去。
老陈是一个北方姑娘,来到湖南某高校求学,近日来阴雨连绵,让她有点吃不消。行人都打着伞匆匆地走着,她却像湍流里的一块顽固的礁石,不紧不慢地在雨中漫步,任由细雨打湿了发梢。
据说105实验室来了一只老鼠,之所以说是一只老鼠是因为目击者只看见了一只,但老陈怀疑不止一只,因为大家关于老鼠的身长描述差异太大,从三分之一键盘到一个键盘不等。老陈刚到实验室门口就知道今天非比寻常,每个人都匆匆忙忙打扫自己的位子,仿佛领导要莅临视察。不过老陈当然知道是因为老鼠,她就是专程来看“巨大”老鼠的,顺便整理整理自己被老鼠咬破的东西。
老陈拉开抽屉很快就证实了传闻,昨晚有老鼠来过,其中有一只还拉了肚子。老陈想可能是纸吃得太多,也有可能是吃了牛黄解毒丸,想到这里老陈不免有些许歉意,急忙拿起还剩一半的药盒,还好药没有过期。据说减肥药可以使人拉肚子,里面可能有纸吧。在人类还没出现之前,老鼠已存在了几千万年,而且据某些粗略的统计:地球上有超过一百亿只老鼠,老陈怀疑实验楼里老鼠的数量比人多,只有这样她才能相信老鼠的数量比人多。在未来的某一天,“鼠辈们”统治地球那时(或许直到地球消失那一刻也不会来到),定然也要成立一个统计局,统计一下人的数量,鼠辈中的科学家们也要研究研究如何消除人害。
打扫完老鼠的遗留物之后,老陈检查了一下网线,没有被咬断,实验室这么多电线竟然没有一根电线被咬,可见它们知道这些东西危险。网上一些文章比如:老鼠可以听懂人话,美国人的实验表明老鼠可以听懂日语和荷兰话。如果他们用中国的老鼠实验说不定还能发现老鼠能听懂中国话呢,只是对于国外的老鼠而言中文确实有点难。有人在实验室群里发了一个老鼠药的链接,姑娘们在一起高声讨论着,声音里透着经历大事过后的兴奋。或许侦查鼠正在某个角落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老陈最近一次见到老鼠的时候还是上高中,是晚自习的时候同学从水房里逮到的。那是一个小老鼠,不光指体型,年龄也很小,呆呆的(不然也不会被逮住)。起初大家决定把小老鼠放在桶里,上面用簸箕盖着,它一直在桶底挣扎,攀爬好几次差点逃跑。如果是一只聪明的成年老鼠,一定不会这样做的,成年鼠一定会静静地呆在桶底当人们好奇地打开簸箕时一跃而起逃跑成功。由老陈负责看管小老鼠,也就是偶尔瞥一眼,发现它逃出来就拎回去,逃跑的动作极其地不敏捷,老陈怀疑它是第一次出门。没过多久几个男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把小老鼠放进塑料袋里,当毽子踢。当时老陈刚好有很多塑料袋,叠得整整齐齐,是一个叫蓓的女孩叠的,她很是温柔。
课间很快就结束了,他们把“毽子”扔进了垃圾筒,第二节晚自习是语文晚自习,没过多久垃圾筒里便传来小老鼠“尖叫声”。教室里特别安静,那叫声显得格外刺耳,语文老师抬起头,皱紧眉头瞪大眼睛,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教室的后面:“那是什么声音?”语文老师瘦瘦弱弱,穿的一丝不苟,生气的时候总是瞪大眼睛,脖子和脸涨红,指着那个让他生气的同学半天说不出来话。那天老师说话没有停顿,但仍旧瞪大眼睛:“拿出去!”自然小老鼠被送了出去,但那个同学没有解开塑料袋,小老鼠叫声越来越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它叫穿了。我右手拿着笔,脖子微微向左转,窗外一片漆黑,持续了几分钟小老鼠叫声越来越小。我明白它死了,那声音是我迄今为止听到最悲惨的声音,所以窒息而亡一定很痛苦。讲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老陈。小老鼠的死一定程度是我造成的,要是我没有时不时地瞥那只桶,说不定它就逃跑了,要是我没有拿出塑料袋,说不定踢“毽子”计划就会取消,当然我也可以大声制止,但老陈从来不会这么做,因为她是老陈。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老陈已收拾好抽屉,起身去食堂吃饭。路过实验室门口的蓝色大垃圾桶时,老陈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据说鼠辈们喜欢住在垃圾堆里,老陈想那只不明长度的老鼠说不定经常到访此处。倘若有人买来老鼠药放到实验室门口的大垃圾桶里,被某个贪嘴的老鼠吃了,而且所食药量不足以致死,那么或许某天早晨会看见这样一幕:被老鼠药破坏中枢神经的老鼠正在大厅翩翩起舞。聪明的人一定会调查,然后会买这个牌子的老鼠药,作定量实验,发现当老鼠药达到某一量的时候老鼠刚刚好会跳舞,就此便可以写一篇震惊世界的论文,这绝对比那个研究老鼠会不会听懂人话要轰动,而且有经济效益。毕竟谁不想拥有一只会跳舞的老鼠呢?
如果想不到做实验也一定会有人想到把它装进笼子,供大家收费参观。这样可能不会轰动世界,只会在某个中午学校突然接到通知,市长大人开会路过此地想一览鼠舞,想来证实一下它是否想传说中那样神奇。届时我们定会把实验室打扫得像洗过,市长大人在校长和书记等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实验室,同学们齐声:“欢迎市长莅临本校。”只是或许他们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为对于老鼠而言,请求和威胁都无济于事。
在市长大人离开之后,大家打开笼子,查看这只鼠辈是否还有呼吸。当笔快要戳到它身上时,老鼠猛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跳出窗外,跑进草丛消失了。
天晴了,空气中布满水汽,阳光透过水汽有些晃眼,我抬起头,望着实验楼旁边郁郁葱葱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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