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若鸿心知那个混世魔王此时也在书房,但碍于述职的时间到了,只得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前去敲门。
这世间,因情爱而结合的男女并不一定会比因利益结合的男女更幸福,因为情之一字,来如风,去如露,佳人变怨偶的戏码其实天天都在上演。正因为它来去无踪,又让人捉摸不透,才会让人神魂颠倒,心旌荡漾。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原本就是个万中取一的痴愿。人这一生里,悲欢离合不过数十余载,男痴女爱也只不过是一时脑热,并不长久,再说,自己尚且还有讨厌自己的时候,更何况他人呢?要我看来,愿得一人心,不如愿得一知已。你我既知己,你必懂得我的喜乐,你也懂我的为与不为,彼此相处起来无拘无束,才有可能白首不相离。不相离,不是因为有多爱,而是因为有你在侧,在这五味杂陈的尘世间里,日子不是那么难熬。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一番话,他不由得有点伤情,同时心里又滋生出一股生气又心疼的感觉来。她居然想找个知己就可以过一生,是那个男人吗?他们可以一起不眠不休地讨论数理,可以一起下河捉鱼虾而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她说的“懂得对方的为与不为”,是在说我上次指责她有伤风化跟他有肌肤之亲的事吧,她居然……她居然无视我的在意!!
“我的在意?我怎么会在意她了,太可笑了,那么烂的功课,那么笨的脑袋,我明明……我明明……”。他攥紧又松开的拳头垂在身侧,他终于承认:他喜欢她。心跳不情感地加速,再渐渐归于平常。
他早该理清自己的心意的,每天清早,他都会盼着她出现,目光追随着她娇小又忙碌的身影,好像错过一刻,夜里的相思便无以慰籍。他关心并打听着有关她的一切讯息,她好像戴着很多面具,在面对我和爹娘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不出差错,不管我怎么刁难和嘲笑,她都不以为意。可是和@在一起的时候却不是这样,他们谈天说地,有说有笑,她甚至会告诉@她家乡的风土人情,可是每当我问起这些的时候,她不是避而不谈,就是借故开溜。她不在意我,是的,她不在意我,在她感觉到我的在意时,她甚至不在意我在意她。
她当然不在意我了,谁叫我总是无事生非,又捉弄和为难她,被郝婶说中了,是我把她推给了别人。
她明明那么让人讨厌,为什么我的心那么难受,为什么?我的心,如此不受控制……
他眼前一黑,只听见“扑通”一声,整个人便倒栽葱似的从长廊上的长椅上翻落下来。
等他转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房门紧闭,窗户留着一道透气的小缝,卧房里没有人,只有透过窗缝传进来的风偶尔刮过树叶的沙沙声,他想起来了他是怎么晕倒的,心里依然难过,难过自己浪荡这么些年,刚为了她想收收心,没想到……没想到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嗓子干得像被放在沙砾上摩擦过一般,每咽一口唾沫都是种折磨,嗓子眼里毫无预兆的爬虫蠕过般的痒引起阵阵干咳,随之而来的眼泪一波接一波。
她终于被传染了。
咳嗽一声长过一声,时不时还伴着干呕,听得徘徊在门外院里的一颗心牵挂不已。 如果不是知道她心有所属,他早冲进去看看她是否安好,如果不是她一次次表明态度不想和他有情感瓜葛,他早拥她入怀,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吃苦受累?罢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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