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了设计癖主办的工业设计分享会,很开拓思路。
以前总以为看得见的东西叫做“设计”,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叫“设计”。这是年轻时狭隘的认识,但终归也靠着这狭隘的认识偏执地走进了“设计”这个圈子。
一直以来在设计教育的环境里,设计师总有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设计改变世界”,这样的口号是没法不令一个学设计的年轻人心潮澎湃的。但身边的很多人工作以后发现,自己除了为这个世界增添一些图纸之外,基本不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这样的说法很令人伤心,但“设计”的确只是一个结果,它是表现层的东西,大到设计一座公园,小到做一张海报,都是结果而已。是这样的,如果你是设计这个公园的人,那你基本上没有权利去决定这个公园应该在哪儿,甚至告诉你的甲方其实这里根本不适合放一个公园。实体,或者视觉,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大概念的最末端。所以基本上到这个阶段,决策人家都做完了,剩下只需要你输出一个设计(结果)而已。我以前一直很反感“美工”这个词,但现在觉得这个词虽然刻薄但却真实,设计师在一个项目里,往往的的确确扮演着“美工”的角色。并不是说让这个世界更好看、更好用的设计师的存在很鸡肋,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们的确是“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是现在这样”的直接责任人,但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又是离“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是现在这样”最远的人。
这是学设计的时候没有人教过我的事儿。
现在一些设计行业的确在转变自己的职能,从执行层把触角伸向决策层,这时“设计”这个词的涵义已经发生了拓展,所需要的技能也完全不是设计学院里面教的那些东西了。当设计出现决策和落地两个层次的工作时,那么随着分工细化必然又会出现决策设计和执行设计的两种身份的人,前者人们习惯叫策划、规划,后者叫设计。
所以设计在中文语境下的确是一件很具体很视觉的事儿。在我傻逼的年轻时光里,又总以为名字里带“设计”的职业,都是在做设计,名字里不带“设计”的职业,都不是在做设计。
所以我也不知道,设计改变世界,这个语境里的“设计”,往往还真不是那些职业名称里带设计的人所做的工作。流程,服务,体验,生活方式,这些超出视觉范畴的“看不见的设计”作为设计背后的逻辑在推动着设计的表现层发生着转变,它们和设计是一种决定和被决定的关系,它们对于设计是一种高维打击,设计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甲方把这些东西研究完了,才轮到设计师来输出一个设计。
在做设计岁月里,我一直在思考,设计师的话语权哪儿去了呢。现在想来,的确,对于甲方来说,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才是他的诉求,让做策划的做策划,让做市场的做市场,让做设计的做设计。设计的话语权,对于甲方来说,仅在设计层面而已。很多设计公司爱叫自己“设计咨询公司”,除非把“咨询”的部分也变得像“设计”一样,否则做设计对市场指指点点,也是挺可笑的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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