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一个人每一天无不都在和皮囊妥协,满足他的生存和欲望,祈求他健康和平安,皮囊之外,有个叫灵魂的家伙,附着在这幅皮囊之上,操纵木偶一般,我们是皮囊的主人吗?还是我们被皮囊寄生?这是一个问题。
母亲的房子一章讲述了一位个性倔强的农村女人在丈夫病重后独自挑起家庭的重担,一个人维持加油站的惨淡经营,在家族亲戚藐视的目光中下了狠心两次修缮了老宅子,目的就是为了证明男人垮了,家还在,依然要活的比别人好。特别是在我的神明朋友一章里,母亲为了给病逝的父亲寻找灵魂的安慰,一次又一次到镇上寺庙里祈祷,请神婆为父亲的亡灵祷告,尽一个妻子的最后责任,虽然这个离世的丈夫年轻时曾经外遇带给她深深的伤害。看到了这一章,我被母亲的执着和坚强所打动,往事涌上心头,亲人的离别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正在一步步逼近现实,过往的岁月沉淀的只是一场又一场哭醒的梦。
父亲的病讲述了父亲中风导致瘫痪,由曾经的家庭顶梁柱变成了要人伺候的病人,父亲接受不了人生的巨大落差,对家人以粗暴的方式发泄着不满情绪,并一度想要放弃生命但都被家人发现,直到生命的终结也不愿向命运低头,父亲就是这样倔强的性格。在重症病房里,作者蔡崇达第一次看到了疾病的真实面目, “疾病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了他们,即使他们当时身处不同的生活,但疾病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共同的地方,统一把他们赶到这么一个地方圈养” 。昨天还见面聊天的病友今天就永远离开了人世,在病魔的面前,人都被打回了原形,不论你曾经多么要强。
父亲母亲是一个人一生的起点,也是我们最终要送走的过客,而在一生当中陪伴你成长的除了父母之外就是儿时的玩伴,阿小和阿小,讲的是一个被寄养在亲戚家的香港小男孩阿小和同村发小阿小的故事,香港阿小从小学会在香港的哥哥的城里人做派,同村阿小则羡慕不已,并以和香港阿小成为朋友为荣,不自觉的也学了一些城里人的坏毛病,只不过命运的不公平是与生俱来的,身为农村的孩子永远摆脱不了乡土的气息,就像鲁迅笔下的少年闰土,最后香港阿小离开了村子去和香港的父母兄弟团聚,留下少年闰土守着家乡的土地过日子,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重复着娶妻生子,打鱼谋生的寻常日子。故事的戏剧性结局发生在作者已经功成名就之后的香港再度重逢阿小,此时的阿小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风采,生活把他打磨成了一个不再有公子哥骄傲羽毛的普通少年,父亲因生意失败破产,家道中落的阿小成为一个为生活打拼的小职员,曾经的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多了一份安于生活的恬淡,村里阿小娶妻生子,为人夫,为人父,而作者已经是畅销书作家,国内外著名杂志社特约撰稿人。相同的出生,不同的命运,在这三个人身上体现的竟然是如此真实且残酷。
在你成长的道路上,总有一些伙伴是先知先觉,早熟的仿佛是穿越者,以强烈的对比显示出自己的幼稚和愚昧,也会有一些人挥霍青春的荷尔蒙,把生命最炫美的火花燃放,像烟花般耀眼,也像昙花一样一现。
厚朴和文展一个是大学校园里的摇滚歌手,一个立志出人头地的学霸,在命运的道路上,在理想和现实的巨大落差之下,厚朴最后选择了自杀,文展则回到家乡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青年。在作者的眼中,文展是从小立志要出入头地,光宗耀祖的人,但是命运却和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原本是村里其他孩子学习榜样的厚朴虽然考进了城市,但最终没有能在城市里找到自己的一番天地,一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道出了多少心酸和妒忌。厚朴则是一个希望通过捷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有才青年,在历经失恋,历经平庸之后,终于接受不了现实的打击而选择了轻身。
谁的青春不迷茫,青春的骚动总是伴随着性的启蒙和成熟,在闽南的小镇上有一个叫张美丽的女人,撩拨着少年懵懂的青春,唤醒小镇男人饱暖思淫欲的本性。
张美丽是那种风情万种,撩人心动的女人,在镇上开办了娱乐城,在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同时,也给镇上所有少男以性的启蒙,并且成为了镇上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和所有女人嫉妒怨恨的靶子,在世俗的眼光里,张美丽被刻画成了一个搅得全镇不得安宁的狐狸精,最终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在家族祠堂门口,承受不了压力的张美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向家族证明自己的清白。传统思想的束缚与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巨大变化之间有着天然的不协调,张美丽最终为这种世俗的旧观念老传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愿她美丽的皮囊走了,灵魂是纯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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