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霓虹闪烁灯火辉煌,涌动的车流就像正月十五的长龙。又细又高的路灯在顶端分叉,像蜻蜓的两只眼睛,发出暖黄的光。
坐在出租车后排,我望向路边的行人,他们在都市的夜里行色匆匆,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上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
街口一辆停着的巡逻警车正在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灯,这让夜晚出行的人们感到心里安稳。告别出租车司机,我乘坐着公寓的观光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上升,远处的高楼大厦闪烁着灯光,预示着今晚的夜生活已经正式登场。
走出电梯间,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自己的公寓门口。插上钥匙,扭动门锁,拔出钥匙,回身关门。做完这一切的我背靠在门上,浑身慵懒无力。结束了劳累的一天,终于可以在家里卸下满身的疲惫。
洗漱完毕,一个人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百无聊赖。换上便装的我准备到巷子里的小酒馆去喝上一杯。
如果说高楼大厦、光鲜亮丽是城市的面子,那么灯光昏暗、狭窄逼仄的小巷就是城市的里子。
从公寓出来穿过两个街口,再拐两个弯,就来到了酒馆所在的小巷。这条杂乱的小巷和世界上很多大都市的小巷一模一样。
它上空的电线密如蛛网、杂乱无章,轰轰作响的空调外机挂满了墙壁,潮湿的地面似乎从来就没干过。
离晚上8点还有5分钟,花白头发的老张从二楼的窗户探出身来吐着口中的烟雾。这个古怪的老头儿制定了一个古怪的规矩,只从晚上8点营业到半夜12点。哪怕早一分钟他也不会开门。
没人知道老张头的过去,这老家伙也从来不向别人提起他的过往。他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里掺杂着全国各地的口音,店里所有客人都知道他这个集老板和服务员于一身的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老江湖。
老张头的小酒馆连个招牌也没有,只有一个六七十瓦的白炽灯泡亮在门口。别人家的酒店是唯恐不够大、不够宽敞,而老张恰恰相反。
他这间上下两层加起来都不到40平方的小店,一进门就是一道长长的吧台,把本就不大的房间切割成两半。吧台的右手边是六个座位,吧台左手边是不紧不慢的老张。
老张非常有意思。他每天准备的食物都是当天从市场上采购的新鲜食材,几乎全部都是鱼,而且食量只够18个人的。
也就是说,卖完了18份就不做了。他的小酒馆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客人之间不准相互交谈。如果客人想要互相了解的话……那好,请移步店外。
孤身一人来魔都打拼已经整三年,我记不起什么时候发现了老张的这家小店,也记不起第一次来点的是什么酒什么菜了。
不过我隔三差五都要到老张的店里去喝一杯,虽然从来没和其他酒客说过话,但彼此都看着脸熟。因为一个古怪的老张,聚集了我们这群古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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