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是个人很喜欢的作家,一方面是他的文风很微妙,另一方面是他的文笔随着时间在增长。说起文风微妙,大抵是因为主人公永远是一种要飘到月亮上的感觉,疏离于人际却能安于寂寞,奇遇便基于此;而说起文笔,则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笔下的海边的卡夫卡,会长成没完没了喝啤酒到暑假结束的我,会长成迷恋直子试图带她回人间的渡边,会长成脸上有青痣的冈田亨,也会再长成没有颜色的多崎作。
《刺杀骑士团长》是村上春树最新的一本小说,里面有奇遇的男人仍然让人随之冒险。曾有人说过,村上春树只是卖弄小聪明,把些都市男女的故事爵士化,其实都是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隐喻。这话说的虽是负面贬斥的意思,但对于村上春树的主人公而言,正合适不过。
世界就是一个隐喻,村上的作品里无时无刻不存在思考后的隐喻形象。无法解释的羊男、难以靠近的拧发条鸟、在悠悠冷酷仙境的围墙......莫不如此,我们理解不了他的形象,却可以感受到或是絮絮叨叨、或是精准规律、或是无法改变的某种东西。这样的隐喻,带着时间的痕迹,年龄的记忆,让人着迷。而应对它,只能凭借本心,顺其自然。
村上的隐喻,每本书都在变化,但隐隐有迹可循。且听风吟里是青春的迷茫,舞舞舞里是死亡的追逐,有小小人在森林里,有独角兽在记忆深处,不安全感随处可见。对于直子是森林里的一口井,对于妻子不再的冈田亨是邻家不再冒水的一口井,对于刺杀骑士团长里的主人公而言,也是一口井。更确切的是井里的黑暗带来的某物。
刺杀是一种仪式,是对黑暗之中某物的唤醒。在直子的森林里失败了,在冈田亨的井底借助另一个隐喻成功夺回了一部分,在刺杀骑士团长里主人公顺利抽身而走,不过还带回了一些手尾。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解脱。死亡是村上春树最早碰到的隐喻,它预示着厌世者的解脱,那些身心俱疲的人离开的时候会带走关心他们的人的一部分。向死者往生,战争中大象的死也是时代的痛楚,剥皮鲍里斯能带来的也就是这样的礼物。
很多的时候,我们一生都是希望能有个代表作,对于画家而言,是能够传承的名作;对于音乐家而言,是脍炙人口的曲调;而大部分人拥有的传承就是血脉和感情。在《刺杀骑士团长》中,村上春树展示了多条交织的情感线,但唯一的主线是莫名的隐喻,理性的另一边是世界的真实。真实是什么?黑暗中有东西,友善也罢、邪恶也罢,未知则令人不安。铃声是诱惑提醒,同时也是求救自持。上升到宇宙层面,我们何尝不是黑暗中竖起耳朵听声音或是在黑暗中大声呼喊,解除寂寞害怕心情的族群。
纵观村上春树的书,无不是孤独人生特别之行,传达的是我们迷惑而不安,竖起耳朵听黑暗中的声音之类的愚行,不可思议的是人类思考的笑果往往是悲剧的体现,说的形象些,就是异想天开的人尝试跳过河却摔到河里的滑稽录像。当然,充满爵士音乐和美食的元素削弱了滑稽的效果。就如同挪威的森林里,比肩与直子而行,渡边却在绿子最后发问后迷惑:我究竟在哪里?能够在哪里呢?在无奈的青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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