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这个时节爬山,都是最有口福的时节。也是一座座大山最热闹的时候。因为山枣熟了。很多村民都到大山里采摘山枣卖钱。
一座座大山,就是一座座宝藏。它内里的矿藏我们看不见,但它纷披的草草木木却都是呈现给我们的。山不语不言,草木虫蚁兽鸟就是它的代言者。它们无声似有声。用自己默默生长的力量守护着他们的家园。可是人呢?
南部山区这些大山里的村庄,很多都荒废了,即便是新拆迁的村庄,很多房子的大门都是紧锁的。寂静的村庄里连鸡鸣狗叫的声音都听不见,更鲜有孩子们声音了。现在的村庄大都是“50、60、70、80”这些年龄段的人。看看采摘山枣的几乎都是上岁数的老人。也只有这些村庄的坚守者,还在勤勤恳恳的打理着山里本就不多的土地和蔓延山坳山坡的果园。也只有这些老人,还惦记着山里各种可以入药的动植物。也只有他们还认识各种草药。所以他们依然在安静的守护着他们家门口的一座座大山。
就是公交车上,也很少有年轻人坐车。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济南去九如山的312车上,大早上就那么多的老年人坐车。今天早上我忽然想明白了,这些老年人都是南部山区这些村里的人。他们周一到周五要么自己打工,要么给子女看孩子。只有周末他们才能回家看一看。所以一到周末去南部山区的公交车上老年人就满满的。他们如候鸟迁徙一般周周如是。可是年轻人又有多少喜欢回那个村庄呢?
爬山时一位山友说起一个地名。名字其实很好听的。只是因为谐音,让这个地名不可避免的抹上一层悲情。他说这一带那么多的村庄,现在拆迁后新建起的村庄,和老村庄一样,很快就陷入了沉寂。青年人都不愿回到家乡,新旧村庄都成了空心村。
大山万千重,也承载不起年轻人渴望定居城里的欲望。倒是一座座青山,因为人烟稀少,保护却好,于是就都郁郁葱葱,葳蕤繁茂起来。曾经的羊肠小道渐渐被荆柯、山枣树、防风、茅草等低矮植被侵占。脚下的路就时隐时现,稍不注意极容易迷路的。
金杯这次选择的这条线路,如果不下雨全程走下来绝好。都是在密草丛莽中由采药的当地人和驴友们接连不断的踩踏形成。最近也许人走的少,所谓的路有的地段需要重新开辟。领头的北哥如一位身经百战的老猎人。每一座山上的路都深深刻印在他的大脑。一双眼睛如X光线,能锐利的刺穿各种荆轲藤蔓茅草密密遮盖的路。任何时候他都是一人当先,双杖两脚很快就给我们辟出道来。遇到分叉路口,他也能精准的带领着我们走一条正确的路。让我最为叹服的是北哥好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能根据根据队伍的身体素质的强弱,机动灵活的更改行进难度和路线,还能根据天气的变化情况做出英明理智的决断,让我们连着几次都避免了被大雨堵在山上的窘境。这一次更是神乎其神的,当我们刚走出大山不久,暴雨如注倾泻下来。我们每一个人无不对北哥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北哥一路披荆斩棘,更如一位带兵打仗的大将军,率领着驴友们如鱼得水一般穿梭在莽莽群山里。山林一定是快乐的。多年的沉寂,只有山花野树静默里长久的陪伴。鸟兽们都是有脚的。他们住腻了,就四处游荡。年轻人更是不会来拜访这里的。他们没有时间,他们的时间给了学业、手机和游戏。娇嫩的身躯也绝不会到深山老林里磨砺。山林不语,但它用它所有的一切做出了回答。它敞开自己的怀抱,接纳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到访。它愿意把最柔美的最壮观的一面都呈现给所有的来访者。它想让人们时时记住它。它也是怕寂寞的啊!
路上遇见几位采摘山枣的大姐,她们笑谈不是为了摘山枣卖钱,才不爬这山。有什么爬的?又记起公交车上两位大姐的对话:家就在大山里,除了山就是水的,哪有什么好玩的?不懂城里的那些人为什么都往山里跑。
他们不知道山林与我们的互相救赎与成全。“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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