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不变的太少,变的太多。我们头也不回地向前疾行,而身后的脚步、影子、木楼梯却早已无踪。——题记
三年前,夜渐渐笼罩了整个乡村,闪星伴着皎月上苍穹,夏蝉栖息在树梢上,有节奏地唱着歌,与老屋内孩子们上楼梯时发出的“吱吱”声交相辉应。夜,显得更和谐了。
吱吱……吱吱……
故乡的老屋坐落在一座小山丘上,据说是外公一个人建起的,主要材料就是村里的松柏树枝干。因此,屋子和里面的大部分家具都是用木材做的。然而,面对满屋子的家具,孩子们唯独钟情于这条木楼梯
木楼梯被架在一楼与二楼之间,台阶少说也有二十来级。听外婆说,这造台阶的木板是外公一块一块锯出来的,怪不得,这台阶怎么每一级的长度都不同呢!外公还将一些一寸多长的铁钉打入木板中,用来固定。这使木板会有很大的间隙,一踏上去,楼梯就“吱,吱,吱,吱”闹不停。这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可谓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每天饭后,我们就喜欢用踏楼梯的方式来打磨时间并自我娱乐。我们一群人排好队,从下走到上,再从上走到下,木楼梯发出的“吱吱”声洋溢在屋子里,使我们都乐得荡开了笑容。这时,外婆总会说:“真是野呀!小心木楼梯塌了,磕掉了小牙咿!”而我们总会回一句:“没事儿,木楼梯结实地很呢!”然后一笑而过。然而,谁也没发现远处倚在木门上的外公正紧皱着眉,一个人抽着闷烟。
这天,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楼梯上玩耍。由于踏惯了低台阶,我们开始试着向高处踏去。忽然,弟弟踩空了楼梯摔倒了。我们上前一看,却没有发现什么伤痕,只是擦破了一点表皮。知道没事后,我们又继续开始玩耍,聆听木楼的“吱吱,吱吱”声。远处的外公一直盯着我们这边看,又看看我们脚下的木楼梯,,然后别过头去,留下那皱得更紧的眉头时的神情。
后来,我就回城里了。
今年寒假,我再次回到老屋,急切地想瞧瞧那条反复在我的脑海里叠印的木楼梯。然而我眼前看到的并不是那条会“吱吱”响的木楼梯,而是冷漠无情的水泥砌成的楼梯。我急忙找来外婆询问,外婆只是用惋惜的口气说了一句:“自从你们都走了以后,你外公怕木楼梯不安全,就拆了,砌起了水泥楼梯。
我静静地立在木楼梯旁,听完了这段话。我失落地低下了头,一想到自己不能再在楼梯上奔跑,听木楼梯“吱吱”的吵闹:一想到自己已不能再在楼梯上任意玩耍摔跤,也不会受伤,心里就有点酸酸的。隐约中,我想起了这样几句话:
“这个时代,不变的太少,变的太多。我们头也不回地向前疾行,而身后的脚步、影子、木楼梯却早已无踪。
我们唱了一路的歌,却发现无词无曲;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却忘了为何出发。”
我沉重地闭了双眼,将双手放在胸前,为那条远去的木楼梯默哀。
三年后,月亮疲倦地落了,蝉清脆的叫声也渐渐变得朦胧,像一阵轻逸的晚风,淡淡地没入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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