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当下是看不清的,等过一阵子才能看得清。
高三上期的某一天,还是高二下期。自己一个人去牙医诊所拔掉了两颗牙。记得那一天和爸妈吵了最大的一场架。我们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候进入转折点的,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记得那天是要上晚自习的,拔完了牙,脸还肿着,拔掉牙的地方还留着两个狰狞的血窟窿。麻药开始散去,一抽一抽的痛,从拔牙的地方辐射到整个头。晚自习的老师是班主任,我知道她一直不太喜欢我,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就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吧。有人天生就惹人喜欢,我也很羡慕那样的人。
我去向她请假,她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脸还肿着,麻药的劲也还没完全散去,说话说不清楚,直到身边的同学向她解释,然后我把那两个血窟窿眼儿给她看了,她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露出一种又是同情又是嫌恶的表情来。让我赶快回寝室休息,嘱咐我几句,还让一个同学送我回去。同学陪我一起回了寝室就又回去上晚自习了。
寝室里只剩我一个人了,也许这一层楼也只剩我一个人,都只剩我一个人了。麻药越褪去,痛就越清楚,像潮汐一样的规律地抽痛着,拍打着我的整个头颅,我突然冒起想和父母打个电话这样的想法。对话内容无非是,询问嘱咐,这一类的话翻来覆去的说。我突然提起,想学编导的事情。我还记得我妈原话是叫我不要东想西想的,考不上就不读了,学艺术想都别想。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像这样的话,平时沉默着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个想法也就放弃了。可是那天却好像格外的委屈,立刻大哭大闹起来。我妈把电话挂了,我又继续打过去边质问边大哭,凭什么不让我学,我又不是偷又不是抢,只是想学习,就这么难吗?这样往复几次,我妈后来干脆不接我的电话了。我自己坐在寝室的床上,嚎啕大哭了一场。
说起来,我有那么想学编导吗?我想了想并没有。
那为什么反应那么大,那么委屈呢?
刚刚看了82年生的金智英,突然好像看清楚了,之前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的事情。
为什么那么大哭大闹的呢?
我哭闹着要的不是要什么东西。
其实说起来有点难为情,最想要的,是想要被爱吧。
为什么当时我不懂,他们也不懂呢?
那一场架就像是最开始的裂缝,后来我们谁也没有去填补,就那样任它风吹雨打,越变越大,变成一个没办法修补的大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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