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一切安好吗?多年未见,她还记着我吧?
我转过好几次学,换过好几次同桌,唯有她最让我牵肠挂肚。她不是窈窕淑女,时常顶着杂乱的短发,拎着一个大水杯,迎着狂风踏着上课铃跑来,匆忙拿出课本,向我投以致歉的目光便一如既往地与文史哲拥抱。
我们班当时有一个不讨人喜的女孩,在年级也是出了名的,人人畏而远之,稍稍犯一点错便会引起更为肆虐的嘲讽,也只有她用纯粹的笑容去和那个女孩谈心交友,嬉戏玩闹,隐去那些酸臭味。其实那些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平常对待,化为一友。
至今犹记我们唯一的一小段插曲。那天她刚巧去办公室与老师谈论校运会的相关事宜,正想打听,她却哑了似的闭口不言。我们便开玩笑说道要是不和我们透露的话革命友谊就到这了。或许因为我这无心的话她分神了,她始终没来找我,直到课间有人和我说她发作业的时候眼眶是红色的,我才意识到有关友情的玩笑是不能开的。可是她不知道我早已习惯了上课时不打扰她学习,也不曾想过那样一句玩笑她当真了。她就是那样一个女孩,会把每一份情都放在心里,但绝对的公私分明。
她的眼中真的有繁星点点,她的脸上也真的有梨涡浅浅,而她真的是如阳光般明媚的女子。她不厌其烦的提醒我认真听课,她庄严肃穆的不让我抄作业,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我好读书。我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更不喜欢喝平淡的白开水,所以也不曾带水杯,但逢我咳嗽,她定会把她的水杯郑重的放在我桌上,不容拒绝的叫我喝水,现在想想还是挺幸福的。
无论是同桌三年还是去她家玩了数遍混了个眼熟,熟悉到何种程度,她仍在借完橡皮擦后和我道声谢,之前我嫌她太客气,后来才明白,平时和阿婆在一起,得到的关怀总还是少的,少了些疼爱,多了分客气。我第一次到她家玩的时候,只有远离家乡的阿婆依旧陪着她,和她说天气转凉多添衣。阿婆年纪大了,她需要大清早起来慢悠悠的和阿婆道别,再急匆匆赶去学校,总是不修边幅的模样。从那以后,我也知道了那些不经意间温暖我的小事,正是她成长的历程——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别人。
其实我们本不应该同桌三年,老师担心我们同桌久了话多,一会大调一会小调,弄得人心惶惶,不过是我们都各自偷偷的去找老师说。有一次大调的时候,我们两个同时去和老师说,所有人都换了新同桌,只有我们没变,自那以后也一直没变。想来大概是因为我们俩都负责写墙上的评分表吧。
有一次也甚是有趣,美术课本应2B铅笔之类的比较受宠,可唯独我们嬉戏打闹争一只自动铅笔而划伤了我的手,我呢是红着一道血液出去,红着一道药液进来,至今还留着疤,虽然她还是依旧客客气气道歉,但我们却是哈哈大笑着过去的。
拍毕业照那天,大家尤其注意自己的形象,她也不意外。拍完后我看着她笑,她追问我笑什么,我说你有一绺头发翘起来了,她笑着怪我也不提醒她,我什么也没说跟着她笑了,其实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觉得比起规矩客气,这样俏皮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我见过很多时候的她,最多的时候是她笑得像阳光般灿烂的时候,是沁人心脾的美丽。多少次的颓废,她带我走出深渊,正是这三年积累下来的勇气,如今我才能踽踽独行,哪怕浪遏飞舟。
她教会了我很多,但我未曾认真的感谢过她,我希望能化作风雨,告诉她,遇到她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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