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殿内,樱花园、赏花庭。
凌凰与月鹿对坐饮茶。月鹿品了一口茶,言道:“凌凰大人,不知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呢?”
自上次从神冢回来,月鹿见凌凰近日来再无愁眉不展之态,心中已然有了些计较。借今日饮茶之际,决定询问下凌凰以后的打算。
凌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迟疑了一下,回道:“师父,我虽知晓了复活他之法,却也有了一丝犹豫。”
“哦?”月鹿闻言有些惊讶,“何来的犹豫?”
“哎。”凌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来到了庭外,望着樱花园中的青石高台,言道:“若让其复活对我而言确实不难,只不过近日回来,我反复思考了雪凤的话……”
听凌凰提到雪凤,月鹿心中不由得一喜,看着眼前的凌凰,与之前似是判若两人,她的心中又有了情。
“语嫣丫头呢?她如何对待这件事啊?”月鹿言道。
凌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不知道呀。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更是到了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何他要把那对玉佩送给她。”
月鹿点点头,道:“是啊,当年救下语嫣丫头后,她便为了报恩留了下来,即便现在回到了故土,只怕是除了哀恸亲人,再无其他了吧。”
“我其实早就把语嫣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了,她同我虽际遇不同,却算得同病相怜,看到她便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凌凰的双眼渐渐迷茫,似乎陷入了回忆。
月鹿自是能够体会凌凰话中意思,于是安慰道:“凌凰大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背负的太多,眼前的路也会失去该有的光彩。”
“多谢师父教诲。”凌凰眼中的迷茫消失,“我决定让他复活,正如师父所说,即便重生的他不再和过去一样,那也是我现在最想为他做的事。”
月鹿欣慰的点点头,却是严肃地说道:“不知凌凰大人可准备好去见四位领主了吗?”
“四位领主?”凌凰眼中已满是愤怒,“他们近日来有何动向吗?”说完,转身拂袖,柳眉微皱。
月鹿心中明了,凌凰对于天界各领主的恨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若不是碍于天道至理,她早就用雷霆手段将诸方势力灭杀。可眼下的情况却又是不得不与诸位领主相见,着实有些为难啊。知道个中利害关系,月鹿再次说道:“凌凰大人可后悔当初将四圣灵交由诸位领主守护?”
“后悔?”凌凰似是自语,似是重复月鹿的话,可却再无回应。
四圣灵对凌凰而言是痛苦的记忆,她曾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四圣灵,可当她获得了一切之时,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这种结果不是她想要得到的,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让自己有一个可以快乐生活的条件。但是,上天从来都不会与人讲好生之德,它所讲的永远都是交易。凌凰心中的恨,其实并不是对天界各领主,她恨这天道,恨自己的渺小,即便身为天界之主,亦是不能违抗天意,她不甘,又无奈。就如她犹豫是否让他复活一样,但是每个人都有该走的路,对与错只在一念之间。
良久,凌凰言道:“师父,替我通知四方领主,明日吾将巡游各方。”
月鹿起身点头,称道:“是!凌凰大人。”
北方天界,又称北冥之海,因拥有辽阔的海域而得名,乃上古海神执名统御之地。然沧海桑田,时代更迭,上古的海神早已不知所踪。
海皇玄虚,北方天界之主,统领着北部海域的水族。自上次天界劫难之后,玄虚再未离开过北方天界。此刻,他负手而立,遥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北冥之海。一名身披红色盔甲,手持一柄银叉的水族虾兵快步来到了玄虚身后,单膝跪地道:“禀告海皇,上天界月鹿先生传来神旨,天界之主不日将巡游北冥之海。”
玄虚闻言,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虾兵,道:“传我口谕,命四方海王到海皇殿候旨。”
“领命!”虾兵言道,转身下去。
此时,海上水天相接的尽头,一道霞光慢慢绽开,七彩的光芒由远及近,不断的放大。玄虚抬头仰望,转瞬间光芒已至海岸上空。七彩霞光渐渐收敛,只见天界至尊,四方之主,大圣之贤能者上天界神皇凌凰脚踏七彩云霞驾临北冥之海。
海皇玄虚见霞光初现,周身登时金光璀璨,自是幻化出一身盛装。待得七彩云霞驾临,四方海王已然在玄虚身后俯首跪拜,各水族兵将头领亦列阵两侧。海皇见已准备妥当,躬身言道:“恭迎天界至尊,凌凰神主驾临北海!”
云霞渐散,凌凰威仪绝代,脚踏七彩祥云,出现在了海皇玄虚等人的面前,“海皇玄虚,一别数载,别来无恙啊。”
玄虚站直了身子,拱手道:“不知凌凰大人驾临我北海,玄虚准备不周,还望凌凰大人见谅。”
“啊,海皇过谦了。吾亦是巡游至此,不必拘泥于礼数。”凌凰淡淡地笑着。
“谢凌凰大人体谅。”玄虚毕恭毕敬,“不知凌凰大人此次是为何巡游呢?”
玄虚自虾兵前来禀报凌凰出巡一事,心中便有了计较,他深知八年前的事不会就那样结束。近日来,他常眺望北冥之海中的圣灵岛,发现岛上时有异象出现,这一日岛上竟显现出了上古海神执名的幻象,沉寂了多年的北冥之海更是起了风浪,想来定是要有不凡之事发生。凌凰的突然驾临让他证实了自己心中的预测。
“海皇何出此言呢?”凌凰故作不知,“此次不过是巡游四方,看一看自上次劫难过后,我天界各方休养生息的情况。”
玄虚闻言,拱手道:“凌凰大人如此体恤天界臣民,是我等之福。”
“海皇言重了。”凌凰言道,“我前些日子冥想遨游天界各方,忽感到四灵异动,今日刚驾临北冥之海,更是看到上古海神幻象,我对此颇感不安,不知海皇可有所感召?”
玄虚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言道:“凌凰大人,玄虚不敢欺瞒,确有见海神幻象,只是想来也属正常,毕竟四灵是有识之灵,如今回归了各自神域,稍有异象亦无不妥。”
玄虚已然知晓,凌凰此次出巡定是为了这四圣灵,只是不知其中缘由,她要这四圣灵究竟要做什么呢?难不成要再次让四圣灵归于一处?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身上一寒,难道她想要让那个人复活不成!
“海皇此言差矣!”凌凰脸上神情顷刻变化,“四灵异动怕是不会这么简单,海皇还是随我去一看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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