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情绪都在眼前走马观花似的上演了一番,氘只觉得眼花缭乱。他们有远超地球发展速度的科技,能够在短短几秒内,获取所有想要得到的信息和数据,但对于人类情感,似乎总有一层隔膜存在着,像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他们需要一个“解码器”,一秀刚好就可以胜任这个角色。氘决定再次请出一秀,只是这一次,他要换一种方式。
PART 9 生命的秋天
一秀最近再度陷入了情感的混乱。他觉得自己最近都睡得很沉,但每天早晨醒来时,都会觉得身子很沉也很累。隐约间觉得好像做了很多的梦,各种不同角色、身份的人轮番出现,他却不曾看清任何一张脸。
他有时会在半夜感觉到自己闷哼了一声,又睡过去了。也有醒来发现嘴角在上扬的时候。
上一次这样密集地做梦,还是在27岁之前。开始他觉得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导致大脑兴奋,于是尝试着睡前冥想,改善的效果并不理想,他感觉每天醒来后都比前一天更累,就像是使用了很久的电子设备,因为缓存太多,占用了所剩不多的内存。
天气转凉了,银杏叶变黄,成熟的果子落在地上,被路人踩碎,在泥土里腐烂。一秀觉得自己在一夜间变得苍老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消耗着他的生命,他用生命的营养在供养着它,自己却逐渐走向衰落。
过去的很长时间,他追逐声名、追逐权利、追逐金钱,现在他向往的只是旺盛的生命力。人的少年时期果然是一去不复返,重新回望过去,他感觉无论过去少走了哪一步,他都无法成为现在的自己,他为过去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感到庆幸,但唯有一个遗憾始终无法释怀,就是那个陪他度过了很多艰难日子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他的初恋。她陪着一秀从少年时代走到青年时代,见证了一秀很多次的失败,如果不是她的鼓励,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每次都能重头再来。深埋在他心中的理想的种子,因为有她的共同呵护,才能抵御风雨,自然生长。
她那样好,但是一秀却把她弄丢了。
在这件事上,他始终不肯原谅自己。这之后他一直无法投入一段正常的感情,因为在他心中,愧疚的情感始终存在,他觉得自己不配再次得到好的爱情。
他曾尝试过找完全不适合的恋爱对象,在感情的拉锯中进行自我折磨。之后自虐般的压抑自己的爱欲,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赎罪。
秋天是个适合怀念的季节。她离开的那天是大风天,一秀挽回失败后,就踩着一地厚厚的落叶,落寞的回到了他们之前共同生活的那个窄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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