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什么？”
风声悠悠，姬灵儿一袭紫衣，呼呼作响。
她，忽然睁开眼睛。
灵动的眸子，刚开始迷茫，思索中，随着两束精光闪过，她的眼神已然清明。
灵识一动，她才发觉，此时大河两畔，已然冷冷清清。
人几乎都走了，只有一个老者，面色苍白，守护在她身旁。
“三爷爷！”姬灵儿开口，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清脆而动人。
“灵儿，你醒了！”姬老三仰天长叹，“我姬家有希望了！”
“发生什么事了？”姬灵儿问道。
“刚刚发生大事件了，上千年圣人不显，没想到昆仑山今天一下子来了两个，欲杀九黎少主唐风，哦！就是方才，练就先帝绝学，神龙爪的那个少年！”
姬老三颤声说道，“至尊，至尊还活着，她……她一只手捏死了两个圣人！”
“至尊！”姬灵儿目光一闪，下意识往十万大山深处望去。
九州大地，能被世人成为至尊者，只有四个。
北方玄武，不知活了多少万年，一直游历天下，她小时候有幸见过那位老人家。
西方白虎，脾气温和，这些年来，不显踪迹，据说，他与西王母乃至交好友，一直盘踞在昆仑山养伤。
南方朱雀，性格乖张，喜怒无常，曾跟着战神蚩尤大杀四方，所向披靡，传言上古一战，受了重伤，已然消亡。
东方青龙，霸道威严，正气凌然，曾跟随着先帝轩辕征战天下，无人能敌，先帝失踪后，青龙一度守护姬家，退回姬水休养生息，最后，青龙消失不见。
至尊，代表的不只是他们的战力惊天动地，而是他们向来体恤世人，对九州大地有天大功绩，他们本身，就是图腾，就是信仰。
“灵儿，你别看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姬老三焦急道，“那位脾气不好，你得先祖传承，我怕……”
“三爷爷，如果至尊只是这点度量，那她就不是至尊了！”姬灵儿轻笑。
“也是！”姬老三苦笑，那位要是对灵儿出手，方才捏死那两个圣人的时候，早已经出手了，再者，以那位的能力，要杀灵儿，就算逃到姬家，也护佑不住她。
“三爷爷，你的伤怎么样了？”姬灵儿问道。
“无大碍！”姬老三摇头，“水神只是出口恶气而已，并不想杀我，她心里应该知道，当年我虽然追杀她十万里，但并不想害她，要不然，她已经被我杀死了……”
姬老三说着，看到灵儿手中神剑，忽然想起什么：“灵儿，你记住，小心姬老大！”
“爷爷？”姬灵儿疑惑不解。
“你别问那么多了！”姬老三沉声道，“总之，你别管他是不是你亲爷爷，你留个心就是，一定要记住了！”
“我知道了！”姬灵儿点头。
她知道，三爷爷不会无的放矢，父母不在了，一直是三爷爷护佑她成长。
那位亲爷爷，反而一年难见一次。
“我们走吧！”姬老三打量四周，低声道，“就算那位不会为难我们，也难保其他的牛鬼蛇神打歪主意，我们早些回中州为好！”
“嗯！”姬灵儿扶着爷爷，飘飘然落到地面。
看到一棵碎裂倒地的大树，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如痞子一般的少年，使出神龙爪，捏碎大树的场景。
大河面上，他一人一刀，杀得群雄胆寒，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华。
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吸引着她，不由自主。
“灵儿，想什么呢？他是你的生死大敌！”姬灵儿暗自嘀咕一声，脸色不由得一红。
两人往北而去。
行至千里，忽然间，一缕沉闷的琴声传来。
两人顿住脚步。
天色变了，漫天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压郁而窒息。
前方十里开外，一个黑衣男子，就地而坐。
他像是坐在那里很久了，又像是突然出现。
一人一琴，长发无风自动，萧瑟、寂然。
“六指琴魔，陆、长、风！”姬老三一字一顿，盯着那道孤独而萧瑟的身影，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此人，号称年轻一辈第一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琴技出神入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杀人于无形，他已然是领域境九重天巅峰，只要触摸到法则之力，便能一举突破到准圣，成为真正大能。
姬灵儿闻声，心里一震。
毫无疑问，同辈中，无人是此人对手，此人才情高绝，且境界太高，此时的她，不过真元境，无法与之争锋。
但若想证道，必须迈过这座高山，他们之间注定有一战。
“陆长风，你来此为何？”姬老三大喝。
“晚辈不才，想借轩辕剑一观！”陆长风眼皮微微抬起，淡然一笑。
“你也想争夺神剑？”姬老三凝声道。
“前辈误会了，只是借，我观摩一番，立马归还，不敢对先帝神兵有过多念想！”陆长风摇头，轻声说道，“图神剑者，无非三类。”
“一者，以剑之名，号令天下，想一统九州，此类人物，非俗即蠢，须知，一统天下，靠的是自身实力，德才兼备，岂是一柄神剑就有所为？”
“二者，图先帝传承，此类人物，难成大器，帝者传承虽好，但不是自己的道！”
“三者，领悟先帝平生感悟，若是得之一丁半点，将受益无穷，特别是我，在触摸法则边缘，久不能破，我需要借神剑之力！”
“若是我不借呢？”姬老三寒声道。
此人，号称琴魔，并非良善之辈，死于其手的青年才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是杀出来的威名。
说是借，其实是抢！
“不借？那更好办了！”陆长风咧嘴一笑，他的手指动了，在琴弦上，轻轻一滑。
咚……
一声闷响，一缕琴音划空而过。
“噗！”姬老三喷出一口血来，心神大骇。
他，神识受伤了，只凭一个音符！
“灵儿，走！”姬老三怒吼，手持长剑，飞身直刺陆长风。
“呵呵！”陆长风摇头，三根手指，同时按在琴弦上，随后轻轻一拨。
咚咚咚！三声闷响掠过，霎时间，形成滔滔声浪，席卷丛林。
呼！
声浪凝为实体，化成一只拳头，破风而来。
“咔嚓！”
姬老三的剑，断了。
那只拳头，没有丝毫停留，嘭的一声，轰在姬老三的头上。
“噗！”姬老三的身影狈飞退，一口鲜血洒落长空。
“三爷爷！”姬灵儿腾空而起，扶住姬老三。
“逃！”姬老三传音道。
“不！”姬灵儿摇头，将三爷爷扶坐下。
她，望着十里之外的那道身影，目光一凝，缓缓拔出神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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